趙芫希望岳飛能明白她的潛臺詞,當(dāng)最高首腦都在通敵賣國的時候,該造反就造反,別猶豫。
岳飛開始審視面前的官家趙構(gòu),感覺眼前的人是冒名頂替的假貨。
但他實在找不出任何破綻,‘趙構(gòu)’身邊的大押班藍(lán)珪和侍衛(wèi)親軍做不得假,‘趙構(gòu)’臉上長期縱欲導(dǎo)致的黑眼圈也做不得假。怎么看都是真的大宋官家。
眼見岳飛的神情越來越古怪,趙芫拍拍他的肩膀,道,“朕知道你心情激蕩,一時難以接受。沒事,慢慢想,想通了就能接受了?!弊尩紫氯顺噬蟻韻湫碌呐鄯?,趙芫親自展開披在岳飛身上,“我們先離開這鬼地方。”
趙昚被人從資善堂帶出來的時候,是很緊張的。
自打被官家選入宮中教養(yǎng),就改名為趙昚,趙慎,要他小心謹(jǐn)慎做人的意思。他也很聽話,從不打聽學(xué)堂以外的事情。
今天忽然闖進來一群殿前司的班直,請他去見官家,趙昚當(dāng)然十分緊張,懷疑自己哪里做錯了事。難道難道他私下里為岳少保的冤屈哭泣的事被官家聽說了嗎!
胡思亂想間,人已經(jīng)被帶到了御殿外。
少年郎緊張得像根木頭,僵硬地向站在御殿大門前的朱紅身影拱手請安。
沒想到,官家卻沒有責(zé)備他,而是溫和地摸了摸他的頭頂,“別怕,朕叫你來,是讓你幫忙做一件事。等下楊沂中打開御殿大門,你代朕去問一問里面的相公們,他們當(dāng)中哪些人主張抗金到底。然后回來告訴朕即可?!?/p>
“”趙昚渾身抖得像個篩糠,完全掩飾不住。但還是堅強地點點頭。
不多時,御殿大門被殿前司班直打開。
被關(guān)了大半日的中樞相公們終于得見天日,頓時罵罵咧咧向門口快步而來。
“慢著,官家有話問諸位相公?!睏钜手袡M刀而立,擋在眾人身前。
秦檜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這個墻頭草,但外面圍著眾多將士,他想強闖也闖不出去的,于是勉力壓下怒火,沉聲道:“官家想問什么?!?/p>
趙昚畏畏縮縮地走到眾人面前,在周圍驚詫的目光中,小聲問:“諸位相公,有誰主張抗金到底的?”
抗金,這個詞用得
大殿內(nèi)的都是人精,只聽用詞就發(fā)覺了苗頭。
主和主戰(zhàn)人士,不約而同用的都是‘議和’、‘北伐’??倳o大宋留一份臉面。而趙昚問的卻是‘抗金’。
這個詞的性質(zhì)就不一樣了,它毫無主動權(quán)可言。仿佛對待金國侵略,大宋已到了必須反抗才能存活的地步。
雖然事實確實如此吧。但怎么能直接用呢,那不就沒了操作空間嗎。
“哦?在場的,有人主張北伐嗎?”秦檜陰陽怪氣的掃視眾臣,仿佛誰敢站出來,就被他記恨在心,以后特定被他收拾掉。
群臣不敢與秦檜對視,紛紛別開眼睛。
哼。秦檜冷笑,轉(zhuǎn)身居高臨下地對趙昚說:“你看到了,文武百官,無一人主張北伐。可以去回稟官家了。”
感受到權(quán)傾朝野的大奸臣的傳遞過來的惡意,趙昚渾身顫抖起來,害怕極了,但也很不甘心,蒼白著臉仰頭看向眾人,“真的,沒有人主張抗金了嗎?”
我大宋,真的只剩下投降派了嗎?
秦檜、萬俟卨等人老神在在抱著胳膊,從容地站在原地,表情譏諷,絲毫沒有感到意外或者羞愧。
就當(dāng)趙昚深感絕望的時候,人群里終于有人站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