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了,是假的。挨打經(jīng)驗極其豐富的趙九郎迎風(fēng)流淚,繼續(xù)嘎嘎亂叫著逃命。
院子中央,趙八郎捂著臉假裝看不見九郎的凄涼慘狀,小聲對吃著糖串興致勃勃給十娘打call的趙多福說,“八娘,我們還是放煙花玩吧?!?/p>
這一年的除夕,雪下的格外大,戰(zhàn)爭中的國家也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征伐,各自享受起一年一度難得的歡慶節(jié)日。
趁著年關(guān)停戰(zhàn),一隊商人裝扮的遼人從汾州出發(fā),越過邊境線進入了遼國。他們的裝扮和語言都與當(dāng)?shù)厝艘话銦o二,沿途經(jīng)常在當(dāng)?shù)氐拇迩f借地休息,有時候遇到有當(dāng)?shù)厝损B(yǎng)了健壯的馬匹,就會上前詢問價錢,成年馬不賣,就問有沒有小馬駒。
遼國百姓中養(yǎng)馬的人不少,但場地小,養(yǎng)出來的馬只能自家使用,和大牧場專門培育的戰(zhàn)馬差距很大。但這些馬有一個優(yōu)點,那就是同遼國戰(zhàn)馬屬于同一品種,血統(tǒng)相差不遠。
對百姓來說,這些只是用于日常勞作出行的劣馬,可對高藥師來說,這些就是自己的功績!只要完成東京城派下來的這個任務(wù),他在大宋的親人們就能得到更多的賞賜和金錢,兒子的前途,家人的生活,促使著他寧愿冒著死亡的風(fēng)險,也要在寒冬臘月里帶手下暗中游走于遼國邊境各州縣。
冒險是值得的,果然在走完第十個村莊時,高藥師一行人收買到了二十匹公馬、一匹母馬,和十匹小馬駒。不要小看這個數(shù)字,這里的每一匹能生育的遼馬,運回大宋境內(nèi)都價值千金、有價無市。
這個時候,高藥師也不敢繼續(xù)深入了,趁著年關(guān)還沒過完,帶人離開了邊境,因為收購的馬匹數(shù)量稀少,回程的難度也低。偶爾遇到盤問的士兵,查看過他們的馬,就知道是普通拉貨用的,而他們的車上又準備好了靈芝和人參各種藥材,成功蒙混了遼國守軍,以為他們是要去大宋境內(nèi)販賣藥材的遼國商賈。
只是那十匹小馬駒的體型過于顯眼,當(dāng)盤查的士兵將視線投向這些小馬時,高藥師立刻將準備好的一袋銅錢塞給了對方。
那重量!那聲音!打開一看,果然是銅錢!尤其當(dāng)看清楚里面全是大宋銅錢后,士兵立即將目光從小馬駒身上收回了,根本沒心思繼續(xù)盤查,和另外的盤查士兵聚在一起數(shù)錢去了。
在這個時代,大宋銅錢是世界上當(dāng)之無愧的硬通貨,在世界各國的地位都屬于最高質(zhì)量的流通貨幣,甚至因此導(dǎo)致了大宋本土的銅錢大量外流,引起了不少地方的錢荒。這種事,連宋朝官方都很難解決。
有驚無險地避開了盤查,高藥師等人終于松了口氣離開遼國境內(nèi),本以為此行就要一路暢通無阻地回到大宋,將馬匹運去東京時,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在路過太原府時被抓了!
抓他們的人時太原府外領(lǐng)著一隊大宋士兵巡查的守將,他們分明已經(jīng)上繳了銅錢,按照心照不宣的邏輯來說,很快就能得到放行。畢竟每年兩國邊境像他們一樣的zousi商販實在太多了,商販們的上供,也是守軍們非常喜歡的額外收入。
這回卻不一樣,那領(lǐng)頭的偏將軍竟是打馬朝他們過來,離得近了高藥師才看清,這踩著雪地而來的偏將軍居然是個年歲不大的少年人,十三四歲的年紀,生得十分英武俊俏,和往常與他們打交道的太原府守軍完全是兩個風(fēng)格。
高藥師心中咯噔一下,這樣風(fēng)采的少年將軍,恐怕不是普通出身的丘八。他身后的心腹們也有些躁動,用契丹話詢問他該怎么辦。
打馬而來的少年偏將掃視著這群來大宋販賣藥材的商人,說是販賣草藥,但這群人對裝運草藥的車卻并不緊張,裝貨的箱子也沒有做特殊封裝。
少年將軍的手不知何時扶在了腰間的刀柄上,身后的士兵見狀也慢慢圍攏了過來,將高藥師一行人的前路后路都堵住了。
高藥師忍不住吞咽口水,極力忍耐住恐懼,急道:“將軍,我們和韓將軍說好了,讓我們過去的?!?/p>
“這個時候,你抬出什么人,在我這里也沒用。”少年偏將抽出刀來當(dāng)著他們的面,挑開了車上的箱子,里面果然存放著各種名貴草藥,都是遼地的特產(chǎn)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