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站出來反抗‘暴|政’了,剩下的人也漸漸停下了腳步,好幾個隊將一樣喘氣如牛,蹭著腿走到了先說話的人身后,顯然是支持的態(tài)度。
“你們分別在軍中擔(dān)任什么職位?”見有人公然抗議,趙芫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生氣的樣子,而是叫停了戰(zhàn)鼓,讓他們上前來說話。
“稟帝姬,小人擔(dān)任正隊將一職!”最先站出來的四十歲左右的士兵大聲說道。他身后幾人互相看了眼,也紛紛上前說自己是隊將或押正。
軍營里最低的將領(lǐng)叫伍長,可率領(lǐng)士兵五人。伍長往上一級是押正,可率五伍。押正往上一級是隊將,可率兩押。隊將往上一級是都頭,可率兩隊。都頭往上一級是正偏將,可率五部。正偏將往上一級是統(tǒng)制,可率各營。按照制度來說,今天校場應(yīng)到營,約五千人。這五個營的士兵都?xì)w孫鸧指揮,另外四個指揮使并沒有到場,他們的兵也并不服從孫鸧的命令。
但趙芫怎么看,這里也不夠五千的,問過了才知道原來上四軍號稱四十萬大軍拱衛(wèi)京師,其實早就因為多種原因,空缺了不少。剩下的幾千人分三批進(jìn)行訓(xùn)練,每批一千左右人數(shù)。
而這一千人當(dāng)中,竟然只站出了這么幾個小頭領(lǐng)抗議,反而出乎了她的意料。恐怕這幾人是真的菜到極致跑不起來,又是個小頭目,想欺她年幼。
“還有誰覺得自己跑不動了?”趙芫問。
無一人站出來,率先站出來的幾名小頭目面紅耳赤,大聲辯解自己不是跑不動,而是不想跑圈圈給武德帝姬看著好玩。
趙芫換了個說法:“那還有誰不想跑步的?都可以站出來?!?/p>
三千多人站在校場上,要由數(shù)名傳令兵前后傳令才能聽清指令,很快,陸陸續(xù)續(xù)又從人群中鉆出了一大幫人。他們聚集到那隊將身后,揉腰的揉腰捶腿的捶腿。
陸陸續(xù)續(xù)走出的數(shù)百人,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低階軍官,他們抱怨著一個帝姬來軍營玩什么過家家,浪費(fèi)他們大老爺們的寶貴時間。
小小的人兒將手中的旗幟豎插在地,鮮紅的顏色在風(fēng)的作用下獵獵搖擺,幾乎將那小小的身軀裹挾在中間,她的聲音奶而冷:“既然你們跑不了圈,就將這身天武軍裝束脫下,回家去吧?!?/p>
什么意思?聽清的人都面面相覷,武德帝姬讓他們脫下裝備回家?不用跑步了,可以回家休息了?他們蠢蠢欲動,就當(dāng)領(lǐng)頭的隊將急急忙忙脫下裝束時,點將臺上那位被鮮紅旗幟裹挾著,好像站在熊熊烈火當(dāng)中的小帝姬又開口了,“大家都聽好了!”
“站出來的人,從今日起,全部不再隸屬天武軍!”
什么!不再隸屬于天武軍?。课涞碌奂б獙⑺麄冓s出軍營?!數(shù)百人轟然大亂,他們暴躁著議論著,用仇恨的目光盯著臺上的武德帝姬。
最先冒出頭的幾人更是不敢置信地沖到近前,他們的面部肌肉抽搐著,手舞足蹈著想去觸碰高臺上的小帝姬的衣角,狂亂地叫囂,“不可能!不可能!我們是大宋天武軍,是大宋精銳,只聽當(dāng)今官家的詔令!武德帝姬你不能驅(qū)逐我們!”
“你個肉嗅未干的女娃娃懂什么,我們是天武軍,是官家親兵!我們要見官家!”
原本在趙芫身后列作兩排的少年班直們瞬間來到前方,抽出腰刀抵住那幾人的脖子,冷聲:“再上前一布,人頭落地!”
一直守在側(cè)后方的指揮使孫鸧覺得終于自己出面的時候了,于是叉著腰站出來,一腳一個將冒犯近前的小頭目踹飛出去,其中有兩個直接被踹斷了骨頭在地上哀嚎爬不起來。“混賬!你是什么人,憑什么面見官家!武德帝姬乃官家欽封天武大將軍,豈是爾等可以質(zhì)疑的!大將軍的話就是軍令!違抗軍令者,按律可斬!”
“孫指揮使,您是我們的統(tǒng)領(lǐng),怎么能被一個四歲的小孩牽著鼻子走!我王大有絕不屈服!我不認(rèn)四歲的孩子大將軍!”依舊是那四十多歲的隊將跳出來,他喊著大家一起去皇城司狀告武德帝姬,數(shù)百人亂糟糟地有響應(yīng)的,有不知所措的,有后悔的,最終一群人被聲勢裹挾著沖撞著瞧著幾乎要‘兵變’。
孫鸧大怒,心頭也有些慌亂,連忙怒斥:“你們想造反不成!”
王大有叫囂:“武德帝姬要趕走我們,我們要討回公道!”
“對!若不收回成命,我們就去皇城司衙門狀告武德帝姬!”
“收回成命!”
“收回成命!”
舊班班直們面對這數(shù)百人的逼近,緩緩展開陣型,將帝姬擋在后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