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剛想說這是與民爭利的黃潛善把話咽回去,還真是未曾與民爭利,外國的‘民’又不是自家的‘民’。只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,堂堂大國,官方下場做生意,似有傷天威。
若被趙芫聽見他的心聲,肯定會忍不住翻白眼,為了所謂的天威,每每給周邊小國‘賜’一大堆好處,恐怕在蕞爾小國眼里,天朝上國是個冤大頭啊。況且大宋官營的行業(yè)眾多,而且是絕對壟斷的,這才叫與民爭利。
雖說朝廷下場做zousi生意,確實沒逼格,可現(xiàn)在大伙兒都窮到要給百姓加稅了,偷偷干點zousi生意,賺敵人的錢資助自家人,還有什么不可以的。
趙芫:“此事諸負責者位相公可有人選推薦?!?/p>
“……”眾人默然,這就快進到任命負責人了嗎。
“諸位,難道朝廷中沒有此等人才嗎?”見大家不說話,趙芫挑眉,“戶部?”
戶部尚書許翰不得不出列,他愁眉苦臉,有些花白的眉毛差點糾結在了一起,想了好一會兒緩慢說道:“官家,臣有個人選,乃正在西北帶兵打仗的劉光世劉將軍或許可以負責此事?!?/p>
劉光世,趙芫思索片刻,想起來了,是個打仗不行逃跑很快的家伙,只是暫時沒有機會問罪此人,才留著他繼續(xù)蹦跶,“許相公為何推薦他?”許翰乃李綱推薦上來的官員,她還是愿意給予信任的。
“官家有所不知,劉相公雖為將領,卻在商業(yè)一途經(jīng)營有道,還很會使用手底下的將士和兵卒輔助商業(yè),民間在傳其為‘當代陶朱公’,可見其能力。而在戰(zhàn)時與敵國做私底下的貿(mào)易生意,還必須有極強的武功和膽量,這一點劉相公便超過許多人矣?!痹S翰解釋。
哈。趙芫笑了,當代陶朱公,聽起來很牛逼啊。那便就是他了,“將劉光世召回東京,朕與這位當代陶朱公好好交流一番經(jīng)商問題?!?/p>
許翰默默退下。心中汗顏,他此舉算是禍水東引,畢竟在座的諸位相公,誰也不愿沾手此事。
遠在西北,又被西夏人猛揍,縮在城里酗酒為樂的劉光世重重打了個噴嚏。
經(jīng)過幾日的小會議,決定了下半年的稅收政策后,趙芫終于有心情接見從西京送來的俘虜。
隨后朝會議事完畢,空暇的時間,底下人便將張浩押解進入大殿,剛上來,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,“罪臣張浩拜見官家,官家千秋?!?/p>
趙芫心情不錯地托著下巴,“你說有祥瑞要上報,是什么東西?”
張浩抬頭看向上方的宋國皇帝,見少女目光清正,英姿勃發(fā),心中喟嘆,作揖道:“稟官家,臣夜觀星象,大宋紫微星星耀目、將星云集,而金國則混亂衰微、將星搖搖欲墜,實乃南升北墜之相,這就是罪臣要送給官家的祥瑞?!?/p>
此話一出,朝堂中頓時安靜了一瞬。
“哦?你對天象很了解?”趙芫的神態(tài)十分松快,顯然并不將他放在眼里。張浩以為趙官家不信任自己的能力,“罪臣所言句句屬實,當年便是因為有此才能,才得以留在太祖皇帝身邊受到重用。”
龍椅上的少女頷首,笑容晏晏,“如此,你瞧瞧外面的天,明日是晴天還是多云,亦或下雨呢?”
這個有點難,但也不是不可以,張浩走到大門前對著外面看了又看,掐指算了又算,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回到大殿中,恭敬回答:“明日有雨?!?/p>
“張浩,朕當初招降你,你不曾棄暗投明,今日再來,卻不止是一句難升北墜的漂亮話能救你的。你便祈禱明日會下雨罷?!壁w芫起身,身邊的朱娘立刻宣布下朝,內(nèi)侍們簇擁著少女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角門的方向。
眾臣面面相覷,若張浩所言為實,那可真是個大大的好消息。
端看明日會不會下雨。
被人待下去看管的張浩苦笑,心說當初你招降我時也不曾當上大宋官家啊,當時坐在這張椅子上的可是昏庸的趙佶,那時候投降根本是棄明投暗好吧。
回到寢殿的趙芫換了常服,出門舞了套槍法,朱娘來報康王趙構到了,司天監(jiān)提點到了。
趙芫從她手里接過手帕擦拭槍桿子,走到近前來的趙構見狀立刻作點頭哈腰狀,湊過來殷勤地說:“官家吩咐我的事,都查清楚了!那劉光世確實是個奸商,還在南北商盟里頗有分量!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