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,那些喜歡這個故事的人,他們可不會好性子地去等多長時間,他們會想盡各種辦法去讀這本書,會抄,會借、甚至?xí)行∽鞣蛔约旱癜嫒ビ。降紫滦∫?guī)模地去賣,若他們十天半個月后再續(xù)上,不知道要被打掉多少銷量。
沈萬財緊急繼續(xù)加印,沈季友速速更改了《求仙記》的契約,決定第一批書,定下了兩萬冊的印刷量。
這一下,就連沈江霖都有些難以置信了。
畢竟,說到底,這只是一個話本子,而且以大周朝如今的識字量,要賣出兩萬冊書,實在是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銷量了。
沈江霖哪里知道,自己是真正打開了一個仙俠世界的大門,讓大周朝眾多人都領(lǐng)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。
不僅僅是讀書人、說書人,就連那些識一些字的小商人、小地主,甚至那些閨閣小姐,上至耄耋老人,下至八歲小娃,看這本《求仙記》是一樣入迷。
對于娛樂匱乏的大周朝民眾,這樣一本刷新他們?nèi)^的全新話本讀物,實在是讓他們讀起來欲罷不能。
翁四德是國子監(jiān)的新生,他的父親是京都守備大營正五品翁千戶,他父親每天都要在軍中忙碌,根本沒有時間管教翁四德,因著官員的便利,就干脆將翁四德送到了國子監(jiān)去。
雖然說如今國子監(jiān)已經(jīng)越發(fā)不像樣了,但是翁千戶卻覺得,在這些二世祖里混個臉熟,多結(jié)交一些人脈也是不錯,反正他也沒有期望自己兒子可以讀成什么書,考什么科舉。
翁千戶是去年剛剛從地方調(diào)入中樞的,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結(jié)交人脈,在京城站穩(wěn)腳跟。
等到后頭一切都順了,再給兒子走走關(guān)系,到時候要么塞入京都守備大營,要么進(jìn)錦衣衛(wèi),總歸給他兒子謀個前程。
翁四德在國子監(jiān)中成天書不好好讀,斗雞走狗、呼朋引伴倒是熟稔,哪怕國子監(jiān)中的授業(yè)博士屢次找他說話,言他是有學(xué)習(xí)天賦的,讓他把心思收攏一下,好好讀幾年書,若是能從國子監(jiān)肆業(yè),以后也能參加鄉(xiāng)試,說不得可以有功名在身。
翁四德面上總是“好好”答應(yīng),但是其實從來沒有往心里去過。
最近國子監(jiān)中刮起了一陣看話本的風(fēng),翁四德也想搞一本看看,平時他也喜歡看這些雜書,但是讓仆人去買,竟是都賣光了,正郁悶之際,國子監(jiān)中的錢安說他手里有書,二兩銀子一本要不要。
哪怕知道那錢安是有心抬價,翁四德也不介意,直接扔了二兩碎銀給他,拿了一本回去。
翁四德看著封面是挺吸引人的,但是又有人請他散了學(xué)去“醉月樓”吃酒,有美人看,哪里還顧得上看什么話本,翁四德將書往書袋里一裝,忘了個干凈。
等從“醉月樓”回來,已經(jīng)是月上中宵了,翁四德喝的三分醉,肚中早就吃飽了,直接往榻上一躺,將書袋扔到了半月桌上。
書袋口子沒扎緊,里頭的書嘩啦啦地掉了下來,翁四德朝外頭喊了兩聲,屋里伺候的婢女去拿水了,一時半會兒不見人。
翁四德原本就想這么散著算了,反正一會兒有人來收拾,結(jié)果眼光一掃,就看到了那本彩繪封面的《求仙記》。
這封面實在吸引人,翁四德坐了起來,走了兩步路,將這本書給撈了起來,然后退后幾步,一下子倒回軟塌上,就這么側(cè)著身子看了起來。
從側(cè)著看,到躺著看,又到坐起來看,外間響起婢女問候是否要沐浴更衣的聲音,也被翁四德打發(fā)了。
直到看到了最后一頁,再不能往后翻了,翁四德才如夢初醒。
翁四德心跳如擂,主人公為天地掃清邪佞的決心,昆侖派上下一心抵御魔域犧牲時的慘烈,宗門中師兄弟們宛如手足的情誼,都讓翁四德徹底陶醉于其中,甚至生出了向往之意。
翁四德盯著跳躍的燭火,目光明明滅滅,突然間就想,若他是那個主人公楚決遠(yuǎn),是否也能如他一般心懷正義,是否能做到如他一般勇敢無畏,是否自己也能走出不一樣的人生?
難道這輩子,就順著他爹的意,渾渾噩噩的過下去,便算完?
翁四德這一夜,突然就失眠了。
這本書,帶給了許多人心靈的震撼,除了像翁四德一般的男子外,也有許多閨閣小姐也在偷偷傳閱這本書。
京城的閨閣小姐基本上都是識字的,她們也讀書,但是讀的都是女四書,學(xué)的是如何相夫教子、賢良淑德,能夠管家看賬,這便是她們的本事了。
以往的一些書生小姐的話本,其實并不能如何打動她們,曾經(jīng)就有人嘲諷過,那些話本里的豪門望族,門第就這樣低,這么容易就能讓一個窮酸書生窺伺;那些從小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小姐們,眼皮子就那般淺,見到一個模樣整齊的書生就一見傾心上了;那科舉就這般好考,只要上京就能讓一個籍籍無名的鄉(xiāng)野之人中狀元,若是認(rèn)了真,這些話本子就像是在寫笑話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