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如今么,因為沈江云兩兄弟出息了,相中沈初夏的人家也多了,袁家就很不夠看了。
一家有女百家求,這場賞菊宴后,確實有不少人家覺著榮安侯府平日里低調,其實還是有點底子在的,幾個子女都教養(yǎng)的好,家中奴仆進退有度、那么大的宅院治理的僅僅有條,與他們結親,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
沈江霖讓他大哥幫忙盯著,又讓沈明冬去她姐姐哪里打聽,知道沈明冬對周端有眼緣后,果然又從他大哥那邊知道周家也上門遞帖子了,這倒是互相有意了?
兄弟二人暗中又緊著周家上上下下打聽了一番,家風是清正的,周端父親就只有何氏一個正頭娘子,周端是最小的一個兒子,上頭兩個姐姐已經出嫁,還有個哥哥是可以頂門立戶的,確實沒什么大的毛病,沈江云就勸著母親先推了其他家的,和周家人商討著來。
妹妹的婚事眼見著有了著落,沈江云抽出勁來,又連續(xù)熬了幾個大夜,精心繪制了一幅賞菊圖,讓人送到了趙家去,只因為未來大舅哥一句話:此情此景若是能入畫留存,那是再好不過的了。
沈江云就記在了心上,巴巴地送過去討好。
沈江云沒有忘記趙安寧當時不愉悅的表情,他后頭思來想去許久,是不是自從兩家定親后,自己從來沒有送過禮表示過?但是沈江云礙于禮法,總不可能明目張膽地給趙安寧送禮吧?
這幅賞菊圖借著送給大舅哥,倒是可以聊表心意。
沈江云不送這幅圖還好,送了這幅圖,趙家更是炸開了鍋。
趙秉德和兩個兒子回來之后,又是研究沈江云的字又是研究他的詩,如今送來了這么一幅畫,讓趙秉德都有些刮目相看了。
趙秉德本身也是一個愛畫且擅畫之人,他仔細看了沈江云的畫,雖然筆法一看就沒有正經拜師學過,有些野路子,但是卻非常有巧思,對于光影變化、實物之境的描畫,很有他獨到的思考,畫出來的畫,比他的字和詩,更讓趙秉德震驚。
“小妹到底是在別扭什么?”趙梓山不理解了,妹妹回來之后,哪怕他們都勸她,但是她卻吵著鬧著非要退親,甚至說要絕食明志。
兩個兒子不知道其中蹊蹺,趙秉德是知道趙安寧的心病是來自哪里的。
雖然目前來看那個沈江云沒什么問題,但是趙安寧說以后沈家會敗落,那就很值得深思了。
趙安寧一到花廳就聽到了趙梓山這話,她撩起布簾子狠狠一摔,一雙眼睛顯然是哭過了,通紅通紅:“我這輩子嫁給誰都可以,就是不能嫁給沈江云,還請爹爹成全!”
趙安寧直接雙膝跪地,仰頭看著趙秉德,一路跟過來的張氏聽到里頭的動靜眉心一跳,立馬也走了進來,屏退了下人,指著趙安寧氣道:“我不過是給那沈江云分辨兩句,你女兒就一桿子打翻一船人,非說我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!我一個當娘的,想叫你婚姻大事慎重一些,我有錯了嗎?”
之前趙安寧覺得自己仗著重生的優(yōu)勢,雖然第一次使計退婚沒有得逞,但也只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,后來她屢次靠“預言”給他們趙家?guī)砹瞬簧亠@而易見的好處,父母也對她愈發(fā)倚重起來,趙安寧便重拾了信心,覺得自己如今羽翼漸豐,讓父母兄弟幫忙,找個法子退親后,狠狠報復一番沈家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。
結果一碰上沈江云,她自己方寸大亂、心魂失守不說,就連與她最親密的家人也開始紛紛為沈江云說話,這讓她又想起了上輩子,自己在母親面前哭訴的時候,母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忍、忍、忍!
那一刻,趙安寧甚至連自己的父母家人都怨上了!
沈江云的變化讓趙安寧心驚,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很了解沈江云的,如今卻變得霧里看花,看不真切,但是無論如何,她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念頭,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,她一定要退了這門親,不想再與榮安侯府、與沈江云有任何瓜葛!
她不想再重走上輩子的老路了!
張氏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說話,大哥趙梓名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母親身邊,與弟弟使了個眼色,兩人找了個由頭退了出去,這事已經不是他們能摻和得了,妹妹鐵了心不嫁沈江云,就不知道父母如何回了。
照理說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由不得趙安寧自己說了算。
不過趙秉德盯著趙安寧看了半晌,才沉沉開口:“你若實在不想嫁,我就幫你去退了這門婚事,只是往后再議婚事,可不能像如今這般沖動了,這種事,可一不可二,你明白?”
趙安寧聽到趙秉德應了,實在長舒了一口氣,磕頭道:“女兒知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