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永嘉帝還是收回了自己快要到口的命令,木秀于林,風(fēng)必摧之,想來這位少年解元已經(jīng)是在京城名噪一時了,如果他這個時候把他傳喚進宮,于名氣上或許能達到鼎盛,但是終究對少年人來講,不是太好的事情。
什么事情,都是過猶不及。
永嘉帝惜才且愛才,他想著,還是等到明年會試的時候,定是能看到這位少年解元的。
沈江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在最高統(tǒng)治者心中掛上了號,他此刻正在心中考慮著一件重要的事情。
沈江霖不負唐公望所望,果然考中了解元,讓唐公望驚喜至極,鐘氏同樣為這個孩子感到高興,做了一大桌菜,三個人一起慶賀了一番。
只是在鐘氏退出去廚房看菜的時候,唐公望問沈江霖接下來的打算。
沈江霖說準備繼續(xù)好好溫習(xí)功課,等待來年的春闈。
唐公望默了一番,喝了一盞酒,放下酒杯后,才徐徐嘆了一口氣道:“江霖,你有沒有覺得,你在讀書上很是著急?”
沈江霖被說的愣了一下,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“你如此少年英才,十三歲中了解元,難道你是奔著十四歲就中狀元去?”
唐公望深深地看入了沈江霖的眼睛,少年人瞳仁漆黑,眼白清澈分明,萬事萬物在他眼中,仿佛都能看的明明白白。
他恍惚地想,是否自己像沈江霖這般年紀的時候,也是有這么一雙眼?
不,他那個時候心性不定,經(jīng)常貪玩,村頭巷尾到處溜達,那個時候家中尚且有幾個銀子,成天除了讀書識字,就是無憂無慮地玩耍,哪里就像沈江霖這般早慧懂事了?
只是太早慧了,難免也讓人心疼。
“好,姑且江霖你天賦卓絕,力壓天下讀書人,十四歲成狀元,創(chuàng)史無前例的連中六元之舉,可是中了狀元成了進士之后,就要授官,你難道就這樣一頭扎入宦海沉浮之中?”
以十四歲的年紀,和一幫心比鍋底還黑的老幫菜斗,斗不斗的過再兩說,可是這大好年華、青春年少,就要全部投入到明爭暗斗之中?
“江霖,你到底在急什么?怕什么?”
唐公望幽幽低問,明明聲音放的很輕,但是聽在沈江霖耳朵里,卻宛若驚雷!
他在急什么?怕什么?
他急趙家宛如毒蛇一般暗中窺伺,他怕沈家行差踏錯,重蹈覆轍,他要迅速成長起來,以求自保之力,而如今他更是有了牽扯,不僅僅是想自保,更想要保全更多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