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（第2頁）

是的，眼前的少年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，他堅信著自己是被愛著的，堅信著蝙蝠俠會找到他，堅信著布魯斯會為他而來，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，那份信任幾乎讓杰森感到陌生。

原來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光嗎？那種毫無保留地信任著布魯斯的時光，那種堅信著自己是被愛著、被需要著的。

是從什么時候開始，“杰森·陶德”變得不再相信自己是被愛著的呢？是從小丑的撬棍落在他的身上，一次又一次地將他的希望和生命粉碎的時候嗎，還是從布魯斯沒有為他復(fù)仇的那一刻起？

他曾問過自己：如果換成迪克，布魯斯會不會更在意，如果換成提姆，布魯斯會不會更憤怒？

他漸漸地開始懷疑，自己在這個家中，到底有沒有一席之地。

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，他拒絕承認自己的愛，拒絕接受別人的關(guān)懷呢？是拉薩路之池的寒冷侵入他的靈魂時，還是當(dāng)他用紅頭罩這個名字重新站起來時？他不清楚，只知道有那么一刻，他決定不再相信任何人，甚至包括自己。

“杰森·陶德”改變了，徹底地改變了，那么另一個當(dāng)事人呢，布魯斯的感情有沒有變呢？

杰森不由得想起那個男人——想起布魯斯低沉而篤定的聲音，想起那句“我愛我的孩子們，包括杰森”，那句話像一根生長的藤蔓，深深扎進他的心臟，盤繞不去。他不敢完全相信那句話，但它卻又像一顆種子，在他的內(nèi)心深處慢慢發(fā)芽，刺得他隱隱作痛。

他還想起第二次回到莊園時的情景，布魯斯那個家伙，像個不知如何表達歉意又不肯低頭的高中生，明明在乎，卻躲在暗處偷偷觀察。他記得很清楚——當(dāng)時他和迪克正在討論年齡的問題，而布魯斯就像東方故事里那個隨叫隨到的曹操一樣，恰到好處地出現(xiàn)，仿佛他早就站在暗處偷聽，只等著找一個能插話的機會。

“他就是故意的?！苯苌睦锢浜咭宦?，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了一抹苦笑，“那么明顯，他分明就是故意躲起來的?！?/p>

但即使如此，即使他再如何刻意隱藏，杰森還是在布魯斯的眼神里，看到了那份真切的復(fù)雜情感，他不想承認，但他知道，那不是假裝出來的。

布魯斯有沒有改變暫且不知，至少他對自己孩子們的愛還是一如既往的。

他收回思緒，抬眼看向眼前的羅賓。那個男孩正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，那眼神中帶著無所畏懼的信任和堅定。杰森忽然感到xiong口一陣悶痛，就像看到了那個曾經(jīng)的自己——那個還未被絕望和背叛吞噬的杰森·陶德。

杰森笑了，那個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，就像是陰雨連綿的天空久違的放晴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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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，你這家伙，怎么突然開始消失了！”羅賓的聲音里帶著難掩的驚慌，他瞪大了眼睛，看著杰森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，甚至開始融入空氣中，像是被風(fēng)吹散的薄霧一般。

杰森被他的叫喊聲拉回了神，低下頭，果然看到自己的手已經(jīng)變得半透明了，仿佛隨時可能消失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，帶著幾分無奈和自嘲：“也許是什么消除了什么執(zhí)念吧，漫畫里不都是這么寫的嗎？”

“現(xiàn)在是說這種東西的時候嗎！”羅賓幾乎是跳了起來，他緊緊盯著杰森逐漸模糊的輪廓，聲音里透著掩飾不住的焦急，“你在消失誒，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是正?，F(xiàn)象，到底怎么辦??？”

杰森輕笑了一聲，語氣里卻依然是那種懶散的淡然，仿佛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“別擔(dān)心，這很正常。”他聳了聳肩，像是在回應(yīng)羅賓的焦慮，又像是在安撫自己，“我差不多該回到我的世界了，這里……已經(jīng)沒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了?！?/p>

眼前的身影在逐漸變得透明，像是一張被陽光侵蝕的舊照片，邊緣開始模糊，直至漸漸消失。羅賓站在那里，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自稱是“杰森·陶德”的男人在空氣中一點點地融化，他張了張嘴，想要說些什么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樣，發(fā)不出聲音。

杰森的輪廓已經(jīng)模糊得快看不清了，但他低垂的目光卻仿佛依然注視著羅賓，那眼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情感——是釋然、是不舍，還是一種微妙的期待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