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的環(huán)城呼吸間盡是潮shi,地上還有未干的水洼,他穿著單薄的衣服,腳下踩著的居然還是酒店的拖鞋。
“沈清魚,你不知道你在發(fā)燒嗎?”商牧上前,翻開他的袖口,指甲痕跡輕而易舉顯現(xiàn)出來:“沒有厚衣服不會跟前臺要嗎?”
“我沒來得及,”沈清魚說,“你走得太快了。”
商牧匪夷所思地看他:“你跟著我做什么?”
沈清魚越過他看向身后那兩位,聲音淺淺地開口:“因為總覺得你出去,就不會回來了?!?/p>
商牧一怔,可還未等他說話,沈清魚又說:“跟你開玩笑的,就是鼻子堵得實在難受,怎么呼吸都不舒服,睡不著覺就出來找你了?!?/p>
沈清魚彎了彎唇:“那我就先回去了,前臺剛才看我出門,問我燒退了嗎,還給了我一張診所的名片,我去打一針,等舒服點了就回興南?!?/p>
說完,就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不是賭氣的口吻,更像是心灰意冷無路可走的妥協(xié)。
風將他的頭發(fā)吹亂,把寬松的運動褲吹向一側(cè),顯出腿部線條。
此時的沈清魚就像路邊的野草,風摧雨折了一整夜,搖搖欲墜,隨風的方向傾倒。
黃曾起上前一步:“商牧,沈經(jīng)理這么大的人了,你還要操心他打針嗎?”
商牧收回視線:“走吧,你的車跟在我車后面?!?/p>
上了路,他食指輕敲方向盤,等待紅燈時閉上眼睛,再睜開時加快車速走到前面路口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。
撥通了黃曾起的電話:“我叫同事帶你去參觀,你不用跟著我的車了?!?/p>
說話間他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彎,看見了前面單薄落寞的背影,加快車速追趕上他。
沈清魚也沒把握,故意穿著單薄的衣服出來,能否打動商牧的心。
所以又給自己加了個‘適可而止’的戲份,懂事又細心,無形中賣了一波慘。
他當然賭贏了,在腳底冷到麻木之前,聽見有車加速停在自己身邊,降下車窗。
“沈清魚,上車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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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個上午,商牧陪著沈清魚在診所里打吊針,醫(yī)生說這個藥打進去嘴里會苦,他就出去買了兩個棒棒糖。本來打算都給他的,誰想到沈清魚打開一個先塞到他嘴里。
“小牧哥,我們兩個一人一個,你怎么知道這個牌子荔枝味最好吃?”
“是嗎,”商牧說,“隨便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