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了!”
終于有一名麻衣文人看到自己的名字,他激動地跳起來。
沒有人覺得他唐突。
成為進士,就該如此。
這是一名貧寒的文人,六年之內(nèi),參加四次科舉,終于進士及第。
遠離家鄉(xiāng)以后,落第后若還想再考,自然不能回家。
他寄居在寺廟之中,一邊寒窗苦讀,一邊尋找謀生之術。
他將一生寄托在這里,追求渺茫的希望。
現(xiàn)得償所愿,怎能不激動?
在此次科舉之前,當幾份試卷成績相差無幾的時候,考官往往會選擇京兆韋氏,弘農(nóng)楊氏,聞喜裴氏,范陽盧氏,清河崔氏,隴西李氏,以及柳杜薛王盧高張等等大姓。
那些姓氏一般,又出自普通的郡,自然被認為是寒門。特別是嶺南這種地方,許多監(jiān)考官會第一時間剔除。
更別說考生與考官串通,以及考官受到達官貴人的施壓。
“那個封甲也是貧寒出身,好像來自余姚郡,今年他還在長安賣魚呢!”
有考生認出進士第一名的封甲。
以“甲”為名,多為賤名。
就像薛錯一樣,薛姓是好姓,但結合他“錯”的名字,沒有人會認為薛錯出自河東薛氏。
考生和圍觀的人,互相指認。發(fā)現(xiàn)此次進士及第者二十四人,其中有十二人是小姓小郡,為貧寒出身。
這些貧寒而及第者,讓無數(shù)落第的貧寒士人心中產(chǎn)生一絲安慰。
新科舉真正做到一視同仁,普通百姓不會再受制于自己的姓氏。
只要有才學,就可以進士第,甚至可以和封甲一樣進士第一名。
士族不能憑借自己的姓氏揚名立萬,他們要更為努力,用學識證明自己的姓氏。
貢院外,聚攏的考生越來越多。
而進士及第的名單,很快就會在口口相傳下,響徹長安的大街小巷。
有一部份文人士子認為自己算術有誤,要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,精學算術,備戰(zhàn)下一次考試。
有的文人士子認為自己的對新法策令理解不深。
只要李相在,下次科舉的策令八成還是關于新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