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后方有兇殘的范陽軍看著他們,他們根本無法退走。
盡管崔乾佑和安守忠一再宣揚大燕聯(lián)合回紇、吐蕃勝利在望,又闡述燕云鐵騎和諸胡輕騎的強(qiáng)大,無堅不摧,好像李瑄的狗頭隨時會被取下一樣。
但燕軍新兵們眼中看到的,盡是氣勢洶洶的唐軍。
唐軍只用神臂弩壓制,而不主動進(jìn)攻。
每個時辰都會射幾輪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燕軍心理陰影面積無限放大。
連被忽悠著留守陜郡的一萬范陽兵,都心有動搖。
若非安守忠一直在前線,不斷動員、安慰,燕軍士氣必然瓦解。
安守忠是范陽出了名的驍將,論勇武,僅次于李歸仁和田乾真;論統(tǒng)帥,也有彪悍的戰(zhàn)績。
這才能震懾住戰(zhàn)場。
“將軍何必總是慌慌張張,唐軍只是試探,而不攻擊,對我們來說是好事。一個月后,我們就可以按照元帥的命令撤軍?!?/p>
麾下大將石帝廷見安守忠坐立難安的模樣,忍不住說道。
石帝廷是石國粟特人。
他曾也是粟特商人,被安祿山器重任命。
這段時間,不少為將的粟特商人戰(zhàn)死,讓他心有戚戚。
“你懂什么?李瑄狡詐多端,他身邊還有眾多陰險的漢人謀士。李瑄要攻擊狹道,我倒不是很畏懼。但他只陳兵佯攻,我心中一直難以平靜?!?/p>
安守忠向石帝廷訓(xùn)斥道。
燕軍人人都想到,主力回援洛陽的時候,唐軍一定會追擊。
但唐軍的定力,讓安守忠擔(dān)憂。
他前不久剛被李瑄在新豐陰了一次。
“唐軍又有哪里能迂回呢?”
石帝廷沒什么統(tǒng)帥能力,能擔(dān)任將領(lǐng),除了孔武有力以外,就是他粟特人的身份。
“前兩天數(shù)百艘船只順河而下,雖然船上士卒不多,但本將覺得有蹊蹺。過靈寶以后,澠池、新安,沿途的渡口,甚至野渡,都要安排人馬監(jiān)視?,F(xiàn)我們主力退走,新兵無知,如果唐軍渡河迂回,我們會很麻煩!”
安守忠向石帝廷吩咐道。
這是他顧慮的地方,所以他留有兩千燕云騎兵和兩萬新兵,作為預(yù)備隊,隨時驅(qū)逐可能渡河的唐軍。
燕軍一定要防止唐軍偷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