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樂抱著雙臂,慢悠悠道:“劉副廠長,您這是想為服裝廠節(jié)約開支?但你要明白,開源節(jié)流開源節(jié)流,重要的是開源,入賬少了,你再節(jié)儉,也就三瓜倆棗。”
劉副廠長臉色越發(fā)的難看,看樣子已經繃不住了,但姜樂就跟沒看見一樣,繼續(xù)道:“對了,我聽說你打算取消設計師的提成待遇,哦~,我明白了,你這是又想開源,又想節(jié)流,劉副廠長哪有你想的這種好事,別人也不是傻子是不是?”
劉副廠長已經氣的發(fā)抖了,鼻孔男連忙維護自家主子:“你一個小小的設計師,你懂個屁,啥開源節(jié)流,廠長的事用你來指指點點?”
姜樂強調:“副廠長。”
鼻孔男:“……”想吐血。
鼻孔男深吸一口氣,冷笑:“姜小同志,我看你是不想在服裝廠繼續(xù)干下去了,劉……廠長本來還說,念在你和服裝廠合作這么久的份上,可以破格讓你在廠里當個設計師,誰知道你……”
“劉副廠長,你好大的官威啊?!苯獦窇械寐牨强啄袕U話,看向劉副廠長:“我想,上級領導把您派來,肯定有他的用意,不過,看樣子你不太明白,哎,反正我閑的也沒事,寫個報告啥的,也不知道上級領導愿不愿意聽?!?/p>
劉副廠長臉色變了變,一旁的鼻孔男還想說啥,被他瞪了一眼:“你話咋那么多,我讓你說了?”
然后說完,看向了姜樂,勉強的露出一個笑,怎么看怎么別扭:“姜小同志,今天來找你談話,沒別的意思,這廠里要進行改革,你這種模式繼續(xù)下去不太合適,不過……”
他正想說,可以讓姜樂成為廠里正式的設計師,提成是沒有了,他看過了,那么大一筆錢,一個小小的設計師,提成是他工資的幾倍,這合適嗎?
所以,提成肯定得取消,不過為了安撫姜樂,其他待遇方面可以適當提高一些。
這個姜樂比他想象中的伶牙俐齒多了,但不管嘴上怎么會說,到底就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黃毛小子,好騙的很。
劉副廠長開始pua:“你這個小同志啊,是有些本事在的,可你也知道,服裝廠的設計師多了去了,比你有經驗有閱歷的,那是比比皆是,要么他們?yōu)槭裁茨艹蔀榉b廠的正式員工?而你就不是呢?”
他進行總結:“年輕人,不要太好高騖遠,要腳踏實地,行了,就按照我說的辦?!?/p>
姜樂攤手:“用不著,我不干了?!?/p>
劉副廠長不可置信,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:“啥?”
這可是服裝廠的設計師,多體面的工作,咋能有人說不干就不干了?
姜樂站起身,故作羞惱的提高聲音:“本來我對服裝廠還有感情,可沒想到劉副廠長仗勢欺人,這簡直就是對我人格的侮辱,我自尊的踐踏!我們普通人是想要一份體面的工作,但是,我靠自己就可以做到,你一副施舍的態(tài)度,讓我對服裝廠的領導徹底失望了,我不干了!”
他聲音這么大,外面的人聽的一清二楚。
劉副廠長覺得姜樂很神經,他氣的控制不住脾氣:“我說啥了!”
姜樂根本不理他,氣勢洶洶地往外走,然后就見周明康急匆匆地走過來,皺眉道:“這啥情況?”
姜樂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年輕樣,委委屈屈的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。
劉副廠長聽的目瞪口呆,想反駁,偏偏沒辦法反駁,因為他每一句話都確實是那個意思,但是,他說的沒那么難聽??!
跟周明康過來的幾個領導,都用眼神蛐蛐劉副廠長,劉副廠長有種喝了餿水卻因為口渴,不得不咽下去的惡心感。
什么時候外面的世界變成這樣了?小年輕這么難對付?
姜樂還在委委屈屈的說:“周廠長,以前您把廠里管理的多好,廠里的盈收年年增長,突然來了個副廠長,說改這改那的,他只會從人民群眾的利益上動刀。
我還好,這份工作我可以不干,可其他人呢?有的人一家子的收入來源就他一個,哪怕被劉副廠長剝奪了利益,也只能忍氣吞聲,這簡直就是壓榨勞動人民,就是資本主義做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