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瞻今天過來,主要的事情還是季愛華的后事,原本是昨天就要說的,但昨天那樣的情況,他也來不及說了?!皨鹱樱P于愛華的一些后事,我現(xiàn)在方便談談嗎?”
“談,現(xiàn)在談吧?!奔竟褘D一說起兒子的事情心里就難受,但是這會兒的她,至少比小說里的情況要好很多了,畢竟兒媳婦沒有難產,孫子還有親娘能照顧些。
秦瞻從衣服里面的口袋拿出兩包鼓鼓的信封和一包癟一些的信封:“這兩包是愛華的獎金、補貼以及撫慰金,一共兩千塊,嬸子你數(shù)數(shù)。還有這包是戰(zhàn)友們一起湊出來的票,當中以糧票、肉票和糖票為主,還有幾張奶粉票?!?/p>
季寡婦之前還在想兒子走了,留下兒媳婦和孫子怎么辦,現(xiàn)在有了這筆錢和這些票,心里壓著的石頭仿佛松了些。雖然這是兒子用命換來的,但他已經死了,總要為活著的人考慮。
所以季寡婦顫抖著手接了三包信封,如果是以前,看到聽到這么多錢,她肯定會驚呆??涩F(xiàn)在,心里頭的悲傷和壓抑讓她無暇顧及這筆錢的豐厚。
“不用數(shù)了,我相信你的。”季寡婦確實是信任秦瞻的,這一是出自老百姓對軍人的天生信任,二是她記得秦瞻,當初部隊來招人的時候,就是秦瞻看中了她兒子。三是她現(xiàn)在手抖的厲害,根本沒有辦法去數(shù)錢。
秦瞻也沒多說:“愛華還有一些遺物以及死亡報告等資料都裝在昨天的那個包里了,嬸子回去可以看看?!弊蛱焖彤a婦來衛(wèi)生醫(yī)院,他隨身帶的包裹已經放在季家了,那里都是季愛華的遺物,衣服之類的。
這包裹季寡婦記得的:“我記得那包裹,真是太謝謝同志你了,還大老遠的過來。”
秦瞻道:“這是我應該做的,如果不是為了我替擋子彈,愛華也不會犧牲。嬸子今后有什么困難,都可以來找我,部隊的地址和我的電話號碼裝在票的那個信封里,那里我放著一張紙,我叫秦瞻,你到時候說找秦瞻就行?!?/p>
“哎哎,我知道了……秦同志,愛華的事情你也不要有負擔,愛華是解放軍戰(zhàn)士,我想當時換成任何一個人,他都愿意去犧牲的。他不是為了你犧牲,他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國家犧牲的,所以……所以他死的光榮啊……”季寡婦說著,眼睛紅了,眼淚沒控制住。
她也不是說的好聽,她是真的認為這件事和秦瞻沒有關系。她的兒子是為了國家犧牲的,是為了國家犧牲的啊,所以她這個當娘的很驕傲。
秦瞻的眼神沉了沉,他略去眼底的那一抹紅:“那嬸子我先走了,我會在這里住幾天,就在旁邊的招待所里,你有什么事情隨時可以來找我。在您兒媳婦沒有出院前,我暫時不會離開。
季寡婦點點頭:“哎,到時候我兒媳婦出院了,我會來說一聲。”
秦瞻離開之后,季寡婦馬上把門關了,并反鎖。接著她把信封里的錢倒出來數(shù)了一下,那信封厚厚的錢一倒出來,看著排場不小。
這會兒是1960年,還沒有百元大鈔,國家錢幣的最大面值是10元,兩千塊得有200張,季寡婦沒讀過書,數(shù)的慢,這一數(shù),費了不少時間。
數(shù)好錢,她重新裝進信封里,然后又拿出
尿床了
季寡婦離開醫(yī)院沒多久,醫(yī)生來查房了。
張彩花見著醫(yī)生有些緊張,趕忙打招呼:“醫(yī)生來了?!?/p>
醫(yī)生點點頭:“產婦情況怎么樣?”
“從昨兒到現(xiàn)在沒醒來過,我娘說可能是難產剖腹太累了,讓她多睡一下別吵醒她。”張彩花如實以告。
醫(yī)生一聽,不由的一愣。產婦是昨天下午送來的,那個時候大約三點多了,到現(xiàn)在已經是九點了,還沒醒來?
他趕忙檢查了一下產婦的身體,脈搏、眼球等其他方面都正常。雖然產婦臉色還是有些蒼白,身體也瘦,但比當下很多的人好多了。
原主懷孕期間,季愛華厚著臉皮三天兩頭的找人換東西給她寄來。原主雖然不是個吃獨食的人,但因為懷著孩子,人都是自私的,她自然也是先顧著自己的孩子。
所以和這個時期那些臉色蠟黃、身體虛的人相比,她確實算不錯了。
醫(yī)生沒檢查出什么,又給產婦掉上了一瓶葡萄糖,這是補營養(yǎng)的,對身體有益,也是秦瞻私下和醫(yī)生囑咐的。
不過張彩花等季家人卻是不懂這個了,以為是寧馨剖腹難產身體不好,這個是藥水。
醫(yī)生看好產婦,又看了一下嬰兒。畢竟是早產又在產婦肚子里悶了一段時間的孩子,哪怕出生的時候是健康的,但醫(yī)生也多費了一些心思。
這其中不僅僅是秦瞻的叮囑,還有產婦家人的身份,那是烈士的唯一的孩子。
等孩子檢查了也沒問題之后,醫(yī)生道:“葡萄糖快好了叫人,產婦和嬰兒的身體暫時沒什么問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