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歡男性。”
席鵲面色一僵,一陣涼意從腳底躥到頭頂。
“喜歡有些笨笨的?!?/p>
席鵲開始感覺沙發(fā)扎屁股,好像被罵了,又沒有證據(jù)。
“喜歡偶爾強勢偶爾聽話的,喜歡好看的?!?/p>
屁股長刺了,落在身上的視線燙得像是要給他戳出兩個洞來,不愧是學(xué)長,居然問題的順序都記得這么清楚。
蘭時序抿了口茶,眸中笑意愈深,“喜歡面有紅痣,長發(fā)及——”
“我困了,睡覺去了!”
席鵲就像是炸了毛的狗那樣一蹦三尺高,抱起背包連滾帶爬逃到了三樓。
蘭時序無奈止住話頭。
席鵲這一覺越睡越冒冷汗。
他這人雖說是一點都不嬌貴,山珍海味能吃,殘羹冷炙也能吃。昂貴床鋪能睡,垃圾堆也能睡。
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那么一點認(rèn)床。
也不對,說不上認(rèn)床,他認(rèn)的是墓地那片令人心安的死味,躺進(jìn)去感覺尸體都暖了。
這乍一來別人家,各種光怪陸離的夢一個接一個。
一開始還正常,是公學(xué)里的事情。
蘭時序皮相極好,溫文爾雅,風(fēng)度翩翩,活脫脫一個水墨畫卷里走出來的玉面書生,每天都有一大群小姑娘圍著塞情書。
可這人卻張口閉口書中自有黃金屋顏如玉,只一心拉著他教他識字念書,好像有那個教書癮。
他從15歲開始認(rèn)字,跟著蘭時序?qū)W了足足兩年,才勉強把字認(rèn)全,還得到對方一朵很幼稚的小紅花貼紙。
可這夢境到后來,就變得詭異了。
血泊中的蘭時序詐了尸,說要跟他談對象,還跟喪尸一樣撲上來說喜歡他這種笨笨的,腦子吃起來特別香。
“我草!”
重物落地的聲音跟慘叫聲同時響起來,席鵲捂著腦袋坐在地上。
好半天沒能從自己的夢里回過神來。
而等到回過神來,他又越想越氣。
說到底都是蘭時序把他從墓地拐出來的錯,不然他在墓地舒舒服服抱著牌位睡覺,哪能做噩夢。
看了眼時間,才凌晨兩點。
他也沒心情睡了,把牌位藏進(jìn)背包收好,鬼鬼祟祟拉開房門。
蘭時序一直忙到凌晨一點多,這才困倦睡下。
可是沒睡多久,他敏銳的第六感察覺到一陣令人如芒在背的視線。
叫他從本就不算深的睡眠中醒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