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鵲猛灌一口奶,又是一圈奶沫,然后大咧咧用手背擦掉。
蘭時序:“……”
“小鵲還是如此灑脫。”
“你可以直接說我不修邊幅的?!?/p>
蘭時序卻輕笑起來,“想必小鵲這幾年還是有在學(xué)習(xí)的,不修邊幅這個詞都會用了。”
席鵲總覺得自己被嘲諷了,但看著蘭時序那眼神,又覺得這人好像是真心在夸他。
“我22了,別拿我當小屁孩哄?!?/p>
“小鵲的年齡我自然是清楚的?!碧m時序認真點頭,“學(xué)長也24了,正好都是該找另一半的年紀了?!?/p>
這話題切換得可謂是連貫又猝不及防。
席鵲埋頭喝奶,不打算回應(yīng)這個聽上去就很危險的感嘆,可對面優(yōu)雅品茶的人卻不想放過他。
“小鵲這五年可有過感情經(jīng)歷?”
“學(xué)長都把我調(diào)查得褲衩子不剩了,談沒談過還不知道嗎?”
“咳……”蘭時序輕咳,“話不能如此說,我只是想多了解小鵲一些,并無惡意?!?/p>
“對了,也不知道小鵲喜歡什么樣的人?”
這奶真是沒法好好喝了。
學(xué)長這張嘴一旦打開,沒個半天閉不攏,羅里吧嗦的。
席鵲扯扯嘴角,“喜歡皮膚黑的,沒文化的,脾氣暴躁的,年紀比我小的,個子比我矮的。”
看了眼蘭時序:“最喜歡話少的?!?/p>
蘭時序笑意微僵:“……”
對面的人總算是不吱聲了,席鵲心道自己果然是進步了,居然能把學(xué)長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嘬——”
一時間,亭內(nèi)只剩下嘬牛奶的聲音。
過了一會兒,席鵲捧著牛奶站到亭邊,抬頭看那明亮的月亮。
正是中旬,月亮滿成一個圓盤,倒映在眼底,清輝晃動。
他下意識地抬起手,向著月亮的方向抓了抓,似乎是想要攏住什么,但自然是空無一物的。
裹緊身上從蘭時序那里借來的外套,呼吸間便帶了對方獨有的干凈氣息。
那是一種跟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干凈,席鵲始終都不懂,為什么一灘惡臭不堪的爛泥里面能開出白玉蘭。
但也正因如此,這個深陷黑夜的國家總算是迎來了屬于它的月亮。
一個只為它而存在的月亮。
身后突然有不屬于自己的溫度靠近,席鵲也懶得回頭,自顧自賞著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