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乘坐電梯下樓,快步走出大門,在眾目睽睽之下鉆進情人開來的豪車,重重甩上車門,揚長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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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黎窩在寬敞的沙發(fā)里,睡得正香,渾然不知自己差點被掃地出門。
他翻了個身,薄薄的毯子卷住了腿,一蹬差點掉下去,迷糊地揉揉眼睛爬起來,覺得有些口渴,就叫道:“趙遠?趙遠~”
沒人應(yīng)聲。
趙遠已經(jīng)下班了,走之前很貼心地在冰箱里留了果切,留了字條在茶幾上,讓秦黎醒了就去吃。
烤箱里保溫著今天的晚飯,是蔥燒鯽魚、蒜蓉菜心和玉米排骨湯。
“怎么又是排骨啊……他家不會是賣排骨的吧?”oga皺了皺鼻子,嘀嘀咕咕地推開玉米湯,把蔥燒鯽魚的湯汁倒進飯里拌著吃,又拿了塊培根放在微波爐里叮,打算一會兒也拌進去。
吃著吃著,忽然聽見入戶門一聲響,他馬上丟下筷子,噔噔噔跑去迎接,還沒忘了順手解開兩??圩?,敬業(yè)地往下拉一拉衣領(lǐng)。
“陸邊敘,我的手機殼你有沒有……你怎么了?”
alpha的臉色有些疲憊,反應(yīng)也比昨天要遲鈍,似乎精神落入了某個很深的泥潭里,整個人呈現(xiàn)出一種抽離的恍惚,過了幾秒才看見他,說:“啊,我忘了。”
聲音有些啞,說完之后也沒有說抱歉,越過他,慢慢上了樓。
秦黎跟在后面,一直跟到房間門口,毫無意外地被關(guān)在了門外。緊接著“咔噠”一聲,門被反鎖起來。
“陸邊敘?”他在門口小聲叫,“你生病了嗎?”
陸邊敘覺得很累。
偶爾會感到那種從四肢百骸里滲出來的累,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么嚴重,和窗簾蜷縮在一起,累到連拉開抽屜吃藥的力氣都沒有。
夕陽一點點沉下去,光線消失了,這里黑沉得像一座墳。
不小心磕到了桌角,手腕的皮蹭破了,流了點血,血腥味彌漫開來,弄得他有一點暈乎乎的不清醒,又覺得有種舒適的愜意的安全感,想就這樣坐到天荒地老,不被任何人打擾。
……有人在敲門,在叫他。
“陸邊敘,陸邊敘?你開開門?!?/p>
敲門聲鍥而不舍,篤篤,篤篤篤……黑暗突然猙獰起來,仿佛睜開了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珠。
熟悉的焦味從窗戶縫、門縫底下滲進來,眼前的景色像舊照片開始漸漸泛黃,將人拽進八歲那年的漩渦。
有人在拼命拍門,撕心裂肺地呼喊:“陸少爺!?陸少爺??!你在里面嗎?你開開門,外面著火了,你開門?。。?!”
門被上了鎖,慌亂中他們沒能找到鑰匙,不過好在這扇門可以從里面打開。
他們在門外百般地哄著、勸著,近乎崩潰,門里的小孩反反復(fù)復(fù)只有一句話,帶著絕望的哭腔。
“我要等媽媽回來才能出去,要等媽媽回來才能出去,不然媽媽就不要我了,媽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