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少抽煙,只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才會來一支。
嗆人的味道穿過鼻腔,帶來一絲寬慰的麻痹,眼前景色重新清晰起來,指尖細微的顫抖逐漸平靜,陸邊敘轉(zhuǎn)過身,看向唐興。
“把協(xié)議拿走,”他說,“我不會簽的?!?/p>
今天唐興根本不是來和自己商量的,一來就將協(xié)議扔在桌上,拿了支筆,說簽字。
聯(lián)姻的另一方甚至沒有到場,擺明了只是一場交易。
婚姻協(xié)議里面的條款寫得很細,詳細到寫明“不得干涉雙方的私生活,包括但不限于出軌”,讓他想起了當年的唐興。
溫家oga也是這種人嗎?
“溫家在醫(yī)療領(lǐng)域人脈廣闊,根基深厚,多少人求都求不來,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!”唐興氣得不輕,“要不是我和小溫媽媽認識多年,這種好事哪里輪得上你?人家協(xié)議都擬好了,你現(xiàn)在翻臉不簽,讓我怎么辦?!”
“……我從來沒有同意過,”陸邊敘揉揉太陽穴,感到一絲輕微的耳鳴,對方聲音在嗡嗡的干擾下顯得尖利又模糊,令人頭痛,“在你擅作主張之前,不應該先問問我嗎?”
“你又知道什么?”僵持片刻,唐興瞟了一眼桌上放著的風鈴花,“誰給你送的?你那小情人?”
“不是?!?/p>
“分明就是,我還瞧不出你的心思?真是不知輕重?!碧婆d拿起花束看了看,又扔回桌上,冷笑,“被這種手段迷了眼,小孩子心性?!?/p>
耳鳴逐漸加重,能聽見心跳在xiong腔里快速震動,陸邊敘抽了口煙,將尼古丁吞進肺里,再次開口:“說了不是?!?/p>
這時手機響了,是助理發(fā)來的語音,慌慌張張說秦黎不見了,電話也打不通。
“……他出身16區(qū),還是個黑戶,來歷不明,說不定哪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?!敝芤煌镜母嬲]沒來由地閃過腦海。
明知這時候不宜胡思亂想,陸邊敘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絲xiong悶,煙味嗆人,辛辣地滲進眼里,弄得眼睛難受,卻又不至于流淚。
唐興還在不停地說。
“這份協(xié)議對你沒什么壞處。結(jié)婚之后,你可以分居,可以找情人,感情不好也無所謂,我不會干涉你,盡快給陸家生個孩子就行。”他用指尖敲了敲最后一頁上的落款處,上面已經(jīng)有了一方的簽名,寫著“溫向成”,“只要你簽字,協(xié)議即刻生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