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貍精心想,他鐵定是記恨沒自己長得好看。
懷往卻道:“我那時為師父求藥而途徑原山,恰好遇到他歷劫下山,我二人便結(jié)伴了一段時間,后來我才知道,他是因為聽我說起為師父求來了解毒圣藥,蓄意接近也只是為了那藥……那是我?guī)煾傅睦m(xù)命丹藥?!?/p>
說到最后,他的語氣和神情都蒙上了濃濃的陰霾,崇昊意識到發(fā)生了什么,道:“令師……”
“去了?!睉淹⒅?,后者依然莫名其妙,全然未曾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給人家?guī)砹硕啻蟮膫?,他看著這沒心沒肺的東西,道:“何止奪了我的丹藥,他更要置我于死地,若非當(dāng)時青云師弟前來尋我,我的尸骨早已爛了。”
他說罷,又看了一眼那畫卷,眼睛微微泛紅,啞聲道:“若沒有這副詞,你依然記不起我是誰吧?”
狐貍精眨了眨眼睛,剛要說什么,忽然被崇昊扯到了一旁,他上前將畫卷卷起,遞給懷往,隨他一同出門,道:“他不通人情,不知悔改,若道長仍然有恨,便將本王性命取了罷。”
懷往跟他對視,道:“貧道并非不辨是非之人,想王爺也是。您當(dāng)真是被他那副皮相糊了眼,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嗎?”
崇昊看了一眼朝這邊瞅著的原棠,他坐在桌前疑惑的朝這邊看,那張精致絕艷的臉單純無害的猶如稚童,可卻,天生壞種。
懷往又道:“他這樣的妖精,你敬他一尺,他不見得要敬你一丈,可若你壓他一寸,他定要欺你百丈,或許仍不解恨,王爺,我不過是攔他偷取丹藥,本是他有錯在先,便欲要我性命,難道王爺能保證,這輩子都不會惹怒他嗎?”
崇昊嘆了口氣,道:“他前日沒有趁機下手?!?/p>
“就因為這個?”懷往笑了起來,道:“這是什么世道,惡人不做惡事,便值得原諒了嗎?”
崇昊搖了搖頭,道:“道長有恨可沖我來,阿棠已有身孕,本王甘愿為他償命?!?/p>
懷往的臉一瞬間萬花筒一樣變了無數(shù)個色,他嘴唇蠕動,手背陡然竄起青筋,他捏著那副畫,好久才道:“告辭。“
他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,出了王府大門,卻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“阿棠已有身孕……”
他低頭看向手里的畫卷,掌心竄起火焰,飛速將它燒了個干凈。
燒完之后,看著掌心的一點青灰,卻又恍惚了一會兒。
記了三百年的人,豈止只是因恨。
他忽覺眼眶發(fā)熱,深吸了一口氣,扯過拴在樹下的馬匹,一轉(zhuǎn)身,卻見青云正站在一側(cè)看著他。
“師兄準(zhǔn)備去哪兒?”
“尋仙問道?!睉淹溃骸澳闳粢粝拢灰c那狐貍有過多接觸?!?/p>
青云點了點頭,見他抬步又要走,忍不住道:“當(dāng)年師兄去尋藥的時候師父便說過不讓你去。”
懷往停下腳步,聽他嘆了口氣,道:“師父清楚自己大限已到,也清楚你那次去會遇到什么,所以才會命我及時前往,此事……你也不必過多自責(zé),不過是時也命也?!?/p>
“你倒是比我看得通透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