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（第2頁）

“不，并不是，”白舟擺著手，“我只是沒辦法視而不見?！?/p>

文姨沉默了些時，忽然道：“我想告訴您一個故事，有關(guān)他父母的故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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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姨是在賀擇正娶了伊遙以后，來到賀家干活的，主要的工作內(nèi)容是照顧伊遙的起居飲食，并向賀擇正匯報(bào)。

那時候賀擇正的事業(yè)在上升期，整日整夜地忙，有時會幾天幾夜不著家。是在那段時間，伊遙第一次嘗試出逃，手段很稚嫩。她說想摘芒果，叫傭人取了梯子來；又說樹里頭好多蚊子，支開他們?nèi)フ因?qū)蚊水，然后就藏在濃密的樹冠里，用那梯子翻了墻。

那次她沒有成功，因?yàn)槲囊淘趥蛉嘶胤空因?qū)蚊水的時候起了戒心，跑出來一看，芒果葉還在簌簌作響。她立刻命人去追。被抓回來的伊遙滿臉是淚，懇求文姨不要將此事告訴賀擇正。

“然而我還是告訴了老爺?！蔽囊痰痛怪?，聲音很疲憊。

賀擇正大發(fā)雷霆，當(dāng)晚伊遙第一次被他侵犯，那激烈的反抗、慘叫、哭喊，成為困擾文姨至今的夢魘。那一次——或許是之后的其中一次，總之那段時間伊遙懷上了賀望泊。

女孩極其恐懼，她瞞著所有人，千方百計(jì)地想要?dú)⑺栏怪械暮⒆?，捶打子宮，生吞冰塊，她什么都干過。可那個孩子像惡性腫瘤一樣粘死在了她的身體里，汲取她的養(yǎng)分，一天比一天長得好。

最后伊遙走投無路，放下了尊嚴(yán)去引誘賀擇正。她本想用這個方法拿掉孩子，未曾想她在無意中為自己創(chuàng)造了第二次逃跑的機(jī)會。

賀擇正以為伊遙回心轉(zhuǎn)意，欣喜若狂地允諾了她許多事，包括出門。

“但這次逃跑的結(jié)果，您應(yīng)該也能猜到?！蔽囊陶f。

“第二次被抓回來以后，她懷孕的事情就瞞不住了。老爺不清楚夫人恨這個孩子，恨得只想殺死他，還以為能用孩子拴著夫人，于是強(qiáng)迫夫人把少爺生了下來，從此夫人萬念俱灰?！?/p>

“醫(yī)生的診斷是荷爾蒙失調(diào)導(dǎo)致的產(chǎn)后抑郁，但你我都明白，這不是唯一的原因，可老爺偏偏固執(zhí)地以為這是少爺?shù)腻e。后來夫人吞藥zisha，老爺更是將這一切都?xì)w咎到了少爺?shù)念^上，以為要是沒有少爺這一切會不同。”

趙明仰早前聽過這段恩怨，今天才真正地得知了來龍去脈，倒和他猜想得差不多。

相反，白舟很震驚，“可之前望泊每年都回家吃飯，他們不像仇人啊……”

“因?yàn)榉蛉嗽谧詈蟮哪嵌螘r間里，曾和老爺說過，要好好照顧少爺，”文姨道，“我也是不小心聽到的?，F(xiàn)在想想，夫人那時候分明是在交代后事，但我們誰都沒發(fā)現(xiàn)，原來她一直偷偷在攢醫(yī)生開的安眠藥?！?/p>

賀擇正成為父親的初衷是想拴住伊遙，這注定了他不會成為一個好的父親。

更因?yàn)橘R望泊與伊遙長得相似，尤其那一頭天生的卷發(fā)，令賀擇正每每看見這個兒子都十分痛苦。

他的確照顧好了賀望泊，不過只在經(jīng)濟(jì)與物質(zhì)方面。

而目睹了這樁家庭慘案的賀望泊也變得十分古怪，相當(dāng)懼怕自己會重蹈父親的覆轍，愛上一個人，從而身陷絕境。因此他悖逆天性里的癡情，欺騙自己做一個浪子，從不在任何人的身邊停留，直到白舟的出現(xiàn)結(jié)束了這一切。

這是出徹頭徹尾的悲劇，上一代的債由這一代來還。

“夫人死后，老爺一直在想，是不是能有不同的結(jié)局。老爺與夫人是青梅竹馬，曾經(jīng)那樣親密。三年前老爺送你出國，其實(shí)是在拿你贖罪，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