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意惟想向阮鉞道歉,說自己不應該把有可能是個雙性戀的學長約在家里見面,但阮鉞沒給他講話的機會,直接進了臥室,把門啪地關(guān)在跟在身后的談意惟臉前。
談意惟有點失落,默默走到陽臺上把剩下的衣服晾了起來。
自那以后,阮鉞就不給他洗衣服了。
晚上,談意惟照常洗完澡,沒見到阮鉞進來收走臟衣簍,就自己把衣服拿去放進洗衣機。因為后媽的苛待,他從小沒用過洗衣機,房東給配的機器款式又不那么智能,他蹲在那里,研究了好一會兒,滾筒才轟轟地轉(zhuǎn)起來。
但快洗30分鐘結(jié)束之后,回臥室畫畫的談意惟就把這筒衣服干干凈凈地忘到了腦后。
他忘記了,阮鉞也不幫他拿出來晾,到第二天想起來的時候,洗好的衣服又捂臭了。
現(xiàn)在,他衣柜里的衣服,大部分還是從家里帶來的,又破又丑不合身,但自從和阮鉞住在一起,他就沒再穿過臭衣服。
他垂著頭,又往洗衣機里倒了些洗衣液,按下按鈕重新洗了一遍。
他不知道阮鉞還要生氣多久,畢竟阮鉞那么恨同性戀,被誤認為在和自己戀愛,肯定是惡心到不行,巴不得立刻撇清關(guān)系,自己被冷落一段時間也是應該的。
在理性上,他能理解阮鉞,但他一向更習慣用感性的觸角去感受世界,面對阮鉞過于明顯的疏遠時,還是覺得有點委屈,原本他以為,自己和阮鉞的關(guān)系是密切的,牢固的,起碼不應該受到一兩句話的影響就開始松動起來。
他想找阮鉞談談,但阮鉞很明顯地在回避他,只有周二早上還是準時來叫他去上藝術(shù)概論。
這次,阮鉞只叫了一遍,談意惟就從床上翻滾下來,沖去打開臥室的門。
“你理我啦?!彼銎鹉槪懞玫匦π?。
“洗漱,吃飯,上課。”一個字廢話也不多說,阮鉞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談意惟趿拉這拖鞋啪嗒啪嗒跟上,追著阮鉞問:“我周六去呼吸科復診,你陪我嗎?”
自從上次軍訓時他哮喘急性發(fā)作之后,阮鉞就做了功課,多方打聽,訂鬧鐘搶了省人民醫(yī)院呼吸與危重癥醫(yī)學科一個專攻哮喘方向,而且口碑極好的專家門診號。
對于哮喘這種無法治愈的慢性病,找到一個可靠的主治醫(yī)生來指導長期用藥非常重要,并且最好不要中途更換醫(yī)生,否則在用藥方案上可能會出現(xiàn)沖突,導致病情反復。
阮鉞沒回頭,但還是應了一聲,表示會陪他去。
談意惟松了口氣,知道阮鉞雖然還在因為學長的話耿耿于懷,但并不是要真的和自己劃清界限。
這天的藝術(shù)概論,他聽得特別認真,甚至做了筆記。晚上,等阮鉞從圖書館自習回來,他就拿著課本迎上去,主動要阮鉞抽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