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云七完全沒有這么想,甚至還頗為理解。
有那么一剎那,謝三覺得找到知己了。
謝三是一個,很豁達的人。
錯了,就要認,哪怕他沒有把心里話說出來。
謝三起身,鄭重地向蘇云七作揖致歉:“剛剛是我言語失禮,冒犯了王妃,還請王妃原諒?!?/p>
“不知者,無罪?!碧K云七并沒有放在心上,同樣也沒有,把謝三的道歉放在身上,只冷淡地擺了擺手。
謝三無視蘇云七的冷臉,又朝她做個揖,笑瞇瞇地道:“王妃,我能問,你是對什么不滿嗎?”
蘇云七原不想回答,可看了一眼,跪在地上的寧戰(zhàn),還是說了:“我呀,是對寧家不滿?!?/p>
寧戰(zhàn)自以為,是為寧家犧牲,為護寧家的女兒犧牲。
寧家也覺得,他們是為了,護寧家的女兒犧牲。
可他們,真的是為,寧家的女兒犧牲嗎?
謝三怔了一下,略一思索,便明白了:“是因為……明明錯的是,做下決定的男子。得罪皇帝的,也是族中的男子。他們卻不敢面對,而是把錯誤和責(zé)任,推給一個女子嗎?”
“不是這樣的。”寧戰(zhàn)聽到謝三的話,只覺得心中某種信念與堅持,突然塌了一塊。
他想也不想,就抬頭反駁:“我們寧家是為了……”
“呵!”蘇云七冷笑,打斷了寧戰(zhàn)的話:“得罪北慶皇帝的,真的是拒婚的寧家女,而不是你們寧家這些,沽名釣譽,趴在女人身上吸血,拿女子樹立自己好名聲的寧家男人嗎?”
“不,不是的……”寧戰(zhàn)臉色發(fā)白,氣惱地道: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你根本不知道,當時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你憑什么說我們推卸責(zé)任,趴在女人身上吸血。”
“我是不知道,當時發(fā)生了什么。但我知道一點,那就是……”與寧戰(zhàn)的激動不同,蘇云七很平靜,平靜得有些過頭。
她看著寧戰(zhàn),嘲諷地開口:“全北慶的權(quán)貴,都知道你們寧家護女,甚至可以為了女兒,拒絕皇子。便是被天子一再打壓,族中無人能出頭,亦不悔?!?/p>
蘇云七冷笑,嘖嘖道:“你們寧家男人,多有傲骨呀。你們寧家的女人,多幸福呀!族中上下,寧可讓子孫不出頭,也要護著寧家的姑娘?!?/p>
蘇云七這話,完全是在明著陰陽怪氣。
謝三差點笑了出來,但他看蘇云七冷著臉,明顯然是不高興,硬生生的忍住了。
蘇云七看著寧戰(zhàn),收起了陰陽怪氣,一臉肅穆地問道:“我很想知道,當年那個被你們寧家護著,沒有把她嫁給皇子的寧家女,她過得幸福嗎?”
不等寧戰(zhàn)開口,蘇云七又道:“怎么可能幸福呢。背負著,害得族中子弟無出頭之日,害得家族被帝王厭棄、打壓……背負著害了整個家族的名聲,她怎么可能幸福呢?!?/p>
“她是罪人呀!”蘇云七說到最后,聲音帶著哽咽。
她同情那個,被寧家推出來,當擋箭牌,當他們沽名釣譽牌坊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