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是說場面話,而是真心很自責(zé)。
他看不見,不知道蘇云七傷成什么樣,只聽蘇云七慢騰騰的腳步聲,猜測蘇云七傷得不輕。
他看不見,甚至想要扶一下蘇云七,都做不到。
也正因為他看不見,他才更擔(dān)心。
“磕到了一下腰,不嚴(yán)重,明天就好了?!碧K云七在春畫的攙扶下坐下,坐下后,她整個人都松了口氣。
撞傷過的人都知道,最疼的時候,不是被撞的那一下,而是瘀青揉開后的不久。
這酸爽的滋味,真的是誰傷誰知道。
“別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了,你不來找我,我也要去找你。”蘇云七滿臉歉意地道:“抱歉,本來說今天直接去驪景苑的,出了一點事,我便先回王府了。”
蘇云七無比慶幸,三皇子看不到。不然,一定會發(fā)現(xiàn),她此刻有多么心虛。
可真話說出來……她實在不好意思,跟三皇子說,她給忘了。
這顯得她好像,多沒把他的事,放在心上一樣。
“皇嬸不必道歉,我今天也出不了城。”三皇子聽蘇云七說話語氣正常,暗自松了口氣,他坐了回去,臉上揚起一抹溫潤的笑:“我聽說皇嬸你回來了,正想去跟你說這件事。后來聽說皇嬸你腰折了,想著我那里的藥酒不錯……卻不想,我眼睛看不清,在門外摔了一跤,人倒是沒事,卻把藥酒給摔了?!?/p>
“人沒事就好了,凌賀有心了。我就是磕了一下,不嚴(yán)重的。春畫已經(jīng)給我揉開了,養(yǎng)兩天就好了,不會耽誤什么事。”蘇云七看了一眼,見三皇子只有衣擺處有臟亂,也就不再多問。
三皇子本就介意,他的眼睛看不到。
問多了,只會給三皇子添堵了。
想到三皇子說的,今天出不了城,蘇云七又問了一句:“對了,今天為什么出不了城?是出什么事了?皇上又封城了?”
“父皇沒有封城?!比首訐u了搖頭,嘲諷又無力地道:“是世家的人,不讓人出城?!?/p>
“世家?”蘇云七滿臉驚訝。
世家不讓人出城,就能不讓人出城。
世家能量這么大?
他沒那個命
蘇云七只說了“世家”二字,旁的什么也沒有說,但三皇子卻懂了,她未言的疑惑。
不需要蘇云七開口問,三皇子就貼心地道:“是朝廷那張,關(guān)于兵部尚書的公告。謝家以及其他世家,都不希望這件事傳開。在他們知曉,皇嬸你讓人,將告示抄寫上千份散出去后,就立刻派下人,將這些告示收了回來?!?/p>
三皇子說到這,頓了一下,才道:“我要是沒有猜錯,在皇嬸你在小春樓拍賣嫁妝的時候,那些告示已經(jīng)全部收了回來。”
“便是小春樓外的告示,現(xiàn)在……世家的人也應(yīng)該,與我父皇達成了約定,那張告示也會撤下來?!?/p>
“世家的人,不讓大家出城,就是為了杜絕,告示上的消息散播出去。至少不能在今天,讓這個消息傳出去?!?/p>
三皇子刻意咬重,“今天”二字。
蘇云七聽懂了:“不能在今天,將消息傳出去。那就是明天傳出去沒事……他們做了什么?兵部尚書zisha了?”
“果然什么都瞞不住皇嬸?!比首右稽c也不意外,蘇云七會猜到。
他點點頭,繼續(xù)說道:“兵部尚書zisha后,謝家就聯(lián)合其他世家,在市井和讀書人之間,為兵部尚書正名。說兵部尚書出身謝家,名下產(chǎn)業(yè)雖不足百萬兩,但絕不缺銀子,更不會貪污軍餉。他們查明了,貪污軍餉乃是兵部尚書的幕僚所為,兵部尚書有失查之職,自責(zé)愧疚之下,zisha謝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