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,瞪大眼睛盯著王子戎看了許久,也不見王子戎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
謝三氣得不行,傾身上前,一把扯住王子戎的衣領(lǐng),強(qiáng)迫王子戎抬頭看他:“王子戎,你沒看到我正在生氣嗎?”
王子戎被人扯住衣領(lǐng),仍舊是一副云淡風(fēng)輕樣。
他甚至還有閑心,把手中的棋子放下,這才去看謝三:“看到了,然后呢?”
“當(dāng)然是向我道歉了?!蓖踝尤植粫詾?,他生氣與王子戎無關(guān)吧。
“呵?!蓖踝尤粥托σ宦暎骸拔艺f的話不對?”
“沒有不對?!蓖踝尤终f的那些話是有道理的,哪怕他此刻很生氣,也無法否認(rèn)這一點。
“甚至我沒有錯,我為什么要道歉?”王子戎反問。
謝三氣笑了:“你說的話是對的,跟你有沒有錯,是兩回事。王子戎,你別偷換概念,我不是你手下那些人,沒腦子,任你糊弄?!?/p>
“我說的是對的,何錯有之?”王子戎指著謝三扯著他衣領(lǐng)的手,目光微冷地看著謝三:“現(xiàn)在,做錯事的人是你,要道歉的也就是你。謝止清!”
謝三被王子戎看得訕訕的,尤其是看到王子戎的衣領(lǐng)被他扯皺了,更是心虛。
他連忙松開手,悄悄地背到身后,假裝什么也沒有發(fā)生。
當(dāng)然,心虛歸心虛,謝三嘴是卻不肯示弱,梗著脖子道:“王子戎,你不要倒打一耙。我會失禮,還不是被你給氣的?!?/p>
“倒打一耙的人,是你謝止清!”王子戎沒甚好氣地白了謝三一眼,低頭整理衣領(lǐng)。
那認(rèn)真專注樣,把謝三又氣到了:“王子戎,難道我的面子,還不如你的衣領(lǐng)重要。”
“謝止清,面子是自己給的,你覺得丟面子,不過是因為,你也知道自己錯了?!蓖踝尤忠荒樥?,目光透著譴責(zé)與不滿。
謝三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,低著頭,不敢看王子戎,訥訥地道:“我知道我錯了,可你不該在大街上罵我呀!你就不能等上了馬車,等沒有外人的時候再說我嗎?”
“虧你還是我表哥呢,一點也不照顧我?!边@一句,謝三只小聲的嘟囔,沒讓王子戎聽到。
他親生母親是王子戎的姑姑,他是王子戎的親表弟,可他從來沒喊過王子戎一聲表哥,哪怕后來跟親生母親相認(rèn)了,他也沒有喊過王子戎表哥。
哪怕在他心里,他一直把王子戎當(dāng)兄長,可他也從來沒有叫過王子戎兄長或者表哥。
王子戎于他而言,是親人、是救贖,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人,一句表哥、一句兄長太輕了。
“沒有外人的時候,我沒有說過你嗎?你聽過嗎?”王子戎看著低著頭,耷拉著腦袋的謝三,忍不住嘆了口氣:“謝三,人生的路要靠自己走,我沒有辦法一直牽著你走。我有我的路,你有你的路,你該學(xué)著靠自己了?!?/p>
“你不管我了?”謝三猛地抬頭,肉眼可見的慌張。
“我管不了你,也不能管你?!蓖踝尤置嫔林氐氐溃骸澳阏娌幻靼?,我為什么在大庭廣眾之下訓(xùn)斥你,給你難堪?”
謝三頓了一下,干澀地道:“是……分化,對立?!敝x三似不能接受,一說完,又滿懷希望地道:“可他是九皇叔呀,他不需要這么做。”
“九皇叔不需要,但忠心耿耿,為九皇叔分憂的臣子,會替九皇叔辦好?!蓖踝尤种钢鵁狒[的街外:“你看,世家與寒門子弟已經(jīng)對立起來,競爭起來了。他們對立、他們競爭,才能選出更優(yōu)秀、更出色的人才為朝廷所有。若是世家子弟與寒門子弟聯(lián)合起來,互相一團(tuán)和氣,什么都不爭,官場的職位你分一個,我分一個,那與世家獨占朝堂有什么區(qū)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