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王妃?!贝寒嬕幌氲揭ヒ娋呕适?,心里有一些打鼓,暗暗在心里給自己鼓了個勁,做足了心里準備,這才轉身往外走。
春畫的小動作自以為很隱蔽,實則蘇云七全都看在眼里,見春畫怕的小臉煞白,還蘇云七微不可聞的一嘆,叫住了春畫:“算了,我去吧?!?/p>
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她自己不愿意去見九皇叔,何必勉強旁人了,看春畫那小臉嚇的,連她都不忍心了。
“王妃……”春畫雙眼一亮, 倏地看向蘇云七,隨即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:“王妃,要不還是奴婢去吧?!?/p>
蘇云七拍了拍手:“我去吧,我不去這一趟,指不定以后沒完沒了的?!?/p>
低頭看了一眼,確定衣服沒有什么不得體的,蘇云七便大步朝外走:“走吧,我們都去看看,顧隨顧大人到底要做什么吧。”
院外,顧隨赤著上身,背著荊條,跪得筆直。
他是文人,哪怕在萬重樓呆了一段時日,也依舊白皙瘦弱。荊條壓在他的背上,印出不少紅痕,襯得他越發(fā)的羸弱可憐。
春畫與夏雨不可避免的,有幾分同情和不忍,蘇云七卻是不為所動,她站在院內,離顧隨三步遠,雙手環(huán)抱,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隨:“顧大人,這般大張旗鼓的向我負荊請罪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“王妃,屬下是來請罪的?!迸绿K云七不信,誤會他有旁的心思,顧隨頓了一下,又補了一句:“只是請罪?!?/p>
“呵!”蘇云七嗤笑一聲,顯然是不信。
顧隨心下黯然,面上卻是不顯。
離心容易,回心難。人的心,要推開只需要一瞬;要求其原諒、求其回心轉意,卻不是跪一跪、求一求就有用的。
顧隨雖有失望,卻不氣餒,他拿起放在身側的木棍,雙手奉向蘇云七:“屬下以下犯下,多次冒犯王妃,求王妃責罰?!?/p>
“我說了,我原諒你了?!碧K云七沒有上前,也沒有被顧隨“真誠”感動。
顧隨抬頭,看著蘇云七,眼中滿是懇求:“王妃,你知道的,我求的不是你口頭上的原諒。我也不求你現(xiàn)在就原諒我,我只求王妃給我一個機會,看我接下來的行動,可否?”
蘇云七冷笑:“我若說不呢?你要一直跪在這里,不肯走嗎?”
“求王妃,給我一個機會?!鳖欕S沒有正面回答,他懇求地看著蘇云七,希望蘇云七能點頭,可是……
蘇云七不為所動,只冷冷地看著他,用行動拒絕了顧隨。
“王妃……”顧隨眼中的希冀與光芒,一點點的暗淡下去,聲音帶著一絲哽咽。
“所以,你要繼續(xù)跪著嗎?跪到我不得不同意為止?”蘇云七又問。
“屬下不敢?!鳖欕S連忙搖頭,垂眸不敢與蘇云七對視。
“既然不敢,那就走吧?!碧K云七輕笑出聲,眉眼微彎,笑盈盈地看著顧隨,仿佛在說:你是走還是不走?
顧隨知道他必須要走,不然他今天的負荊請罪,不僅沒有起到請罪的效果,反倒將蘇云七得罪更狠了,可是……
顧隨不死地道:“王妃,你能給屬下一次,改過自新的機會嗎?”
死刑犯被判死刑前,還有辯解的機會,他雖犯下大錯,可罪不至死,王妃能給他一次機會嗎?
顧隨看著蘇云七,那雙向來沉穩(wěn)、從容的眸子,隱隱閃著淚光……
蕭王府窮到買不起布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