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猜想,我肯定,我無所謂,我組織著語言,試圖回到十二歲那年在羅馬,我未曾在日記中描寫的事,費奧多爾追求著的答案。
在開始前,我問他:“你真的搞砸了?”
費奧多爾攤手,眼中稍有地顯出陰郁之色:“是個和你弟弟一樣麻煩的家伙,加上你認識的那個特務科老頭,毀掉了計劃?!?/p>
“如果我也不打算幫助你呢?”我問。
費奧多爾搖了搖頭:“我還真沒有其他辦法了?!?/p>
承認自己無能的人,總是能實現(xiàn)他的愿望。
84
我們三人的記憶應該都被篡改了。
我和悟,還有禪院直哉。
不知是回到京都后,家里找來了術師,改變了我們的記憶。
還是說當那件事結束后,一切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原先那樣……
我還不是很確定,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。
總之在費奧多爾試圖喚醒我的記憶前,我對那段時間的記憶是一片空白,只來得及在日記上寫下那行字。
在寫之前,我對緣說過,緣讓我寫下了完全相反的話,為了保護我。
那時他也還未成年,卻忠實地將我的話聽了進去,并沒將它當成異想天開,實在不可思議。
悟原來是真忘記了,而直哉大概是認為裝作不記得,就能維持自己的正常狀態(tài)。
所以在我問他們,在羅馬發(fā)生了什么時,他們才一句都不肯說。
至于為什么我會在這時想起,細想了一下,大概是因正好已快二十年,做出這決定的大人們認為我們都有能力接受發(fā)生的事了。
費奧多爾的催促恰好提前打開了記憶的寶庫。
那年,我偷偷跟隨車隊,去到了敵方的基地。
85
雙方的所在地都是隱蔽的,山本他們也知道自己攻擊的只是一處表面上的堡壘。但他們不得不這么做。
戰(zhàn)爭已然開始了。
當時的我還是個孩子,看不出他們強作鎮(zhèn)定下的不安,獄寺沉默著不說話,還有山本徹夜不眠地練習劍術,都是成人們表達自己輾轉反側的方式。
那有著古怪名字的對手家族,已在世界各地掀起了戰(zhàn)爭,從離東京最近的橫濱,還有這羅馬,似是要將一切都攥在手里。
他們沒對我說的,他們還沒對京子說的,是他們家族的首領已然死去了。
在我們出發(fā)的那天傍晚,消息才傳到羅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