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的。”他對我說。
這個位置,我一坐就近十年。
不少人都覺得是我覬覦家主之位,將他逼走的。包括五條家的人也是這樣認(rèn)為。
我想也難怪的,這么些年也見怪不怪了。
沒腦子的東西們連墻頭草都不如,在我成為代理家主后立刻攀附于我,在悟被關(guān)進(jìn)了御門疆的當(dāng)下,又恨不得立刻吞掉他的骨頭、喝了他的血,還認(rèn)為這是我樂見的。
若照我的想法,偶爾在深夜時冒出的念頭……就算是全殺了也無所謂。
不管是禪院、加茂,還是五條家,甚至將天元抹滅,也好過將氣往自己肚子里吞。
不過我早就學(xué)會了忍耐。
悟又說他要尋找更加和平的方法,他要徹底的改革,而不是只憑屠殺。
是他離開五條家的那天對我說的。
我們坐在大家都愛去的油炸食品店里,他喝著可樂,吸到了最底,黏著著液體的吸管發(fā)出空氣流入的聲音。
“姐姐,我實在是受不了這里了,所以就拜托你嘍。你可以的。”他說:“只有一件事,有必要提醒你?!?/p>
我以為他要說什么有趣的話,結(jié)果不是。
他說:“要是我再遇到你那個所謂的前男友,我還是會和之前一樣,出手殺他哦?!?/p>
放出狠話的弟弟,說著全然不相關(guān)的東西。
我其實能理解他的心情,因為在我了解了那個男人后,也偶爾會覺得煩得不行。
但他又有種魅力,令人難以抗拒。
“那我也一樣?!蔽覍ξ蛘f:“不會讓你這么做?!?/p>
悟朝我笑了一下,將空杯扔進(jìn)垃圾箱里,推門離開。
之后的幾年,我沒與他再見過面,所有人都當(dāng)我同他分道揚(yáng)鑣了。
直到去年年末,兩京百鬼夜行。
10
又要開會。
我好不容易打了會兒盹,春就拉開了房門,叫我起床。一看時間,竟已接近日升之時。
這一覺我睡得很熟,出乎我自己的意料。
從昨晚禪院家的老頭在搶救開始,我想這咒術(shù)界終究是要改變了。
生活在這里面,有時會覺得自己并不在二十一世紀(jì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