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了讀書的年紀時,已被人叫做天才,更是在成年之際,成為了最強。
雖說他二十歲時進酒吧,還會被要身份證明。
“六眼?”最初,年幼的我盯著剛出生一天的弟弟,說:“可是他只有兩只眼睛啊?!?/p>
而且是兩只像是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。
媽媽看著他笑了,沒與我細說。
后來隨著年紀增長,我逐漸徹底地了解了六眼是什么,術(shù)式是什么。而時隔四百年,五條家迎來了六眼的擁有者,又意味著什么。
但在我第一次見到這令咒術(shù)界地動山搖的弟弟時,應該已開始討厭他了。
因為這剛出生的嬰兒攥著我的手指,力氣格外地大,我卻擔心傷到他而不能強行掙脫,這讓我有些生氣。
父母給他取名為悟,大概是有想他看得透徹,頓悟一切的意思。
但隨著他長大,我發(fā)現(xiàn),悟的其實是我。
悟小時候就是一個不怎么聽話的孩子。但他那張臉實在太會騙人,叫誰都不忍心兇他。不僅是五條本家人,連同著左鄰旁親,見了他就是一番夸贊,毫不吝嗇平日里萬般含蓄的贊美。
也是因此,悟從小就養(yǎng)成了目中無人的性子。
我們家里管教其實很嚴,至少在他出生前是如此。
還記得小時新年,我想比平日多吃些糖果,卻被拒絕。
那是裝在漂亮盒子里的圓形牛奶糖,純手工制成。二條賣藥的鋪子,新年才會做上一次甜丸,每年這是才有吃。
想著這是正月初一,新?lián)Q的注連繩上螯蝦大鉗昂揚,白日我盯著它看了半晌。此時堂屋里暖烘烘的,我的臉頰泛紅,也同斗蝦般升起斗志,就是吵著要吃。
手已伸去拿放在遠處的那盒,祖母卻揚起木扇,「啪」地打在我的手背上?;馃频奶邸?/p>
我的眼淚當即又流了出來,也沒人哄我,祖母只讓侍者帶我回房去睡。
同樣是三歲的新年,悟三歲的新年,也說他想吃糖,伸手一指。
我始終不明白,糖果又不是毒藥,為什么非要定量分發(fā)給小孩。但那時我已過了對漂亮盒子感興趣的年紀,單純坐在旁邊,等著看悟被打手。想到那年,我的手背還是隱隱作痛。
結(jié)果,祖母一個眼神,侍者就將整個兒糖果盒遞給了悟。
我還記得自己當時的驚訝,堪比天就塌在我的腦袋上,砸得它嗡嗡作響。
但記憶只到此為止,之后發(fā)生的事都是別人和我說的了。
據(jù)說當時我站了起來,大叫一聲:“這不公平!”
在大家看向我時,我盯著悟,像是要將他吃了。
“為什么悟可以吃糖,我就不可以!”據(jù)說我質(zhì)問,像是一只咆哮的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