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魏王府遠一點?
靖王妃眉眼微深,緩緩點頭:“我知道了?!?/p>
魏王府曾經是皇太孫的府邸,可軒轅琰身子骨一直不太好,近年來更是直接孱弱得靠藥物吊著命,帝都私底下早有傳言他撐不起天子命格,所以身體才日漸虛弱,可至尊的位置只有一個,誰又心甘情愿交出去?
鳳公主回來之后的這幾日里,魏王夫婦的不甘是表現在言行舉止之中的,雖然自打鳳公主回到東陵,皇上和軒轅琰的身體都肉眼可見地好轉了許多,但魏王顯然不會因此就覺得這是鳳公主的功勞。
不管基于什么原因,這位即將登基的鳳公主和魏王府之間的關系注定會水火不容,而不甘之下的魏王府接下來會不會安分地謹守著王臣的身份,誰也無法預料。
靖王妃這般想著,不由再次意識到靖王的話是對的。
楚紅衣嫁進靖王府,除了能讓祈兒高興之外,對王府也是有著莫大的好處,鳳公主登基成女皇,殿前有個女將軍,在很多時候能行更大的方便,許多男將領在女皇面前得不到的優(yōu)勢,楚紅衣都可以得到。
攝政王容毓是個醋意極大的人,女皇若過于寵信其他大臣,興許還會引起攝政王的不滿,而對楚紅衣,就算如何親近信任,攝政王也不會生出任何吃醋的情緒。
而且以鳳公主今日在宮里對楚紅衣維護的舉動,以及楚紅衣此前親自護送長公主去大周接回南曦一行,都決定了她以后在女皇面前有著不容忽視的分量。
靖王妃想著這些,不由輕輕嘆了口氣。
她也許真的沒有靖王那般大局觀,太過重于自我喜惡,以至于忽略了許多不該忽視的問題。
好在丈夫幾句狗血淋頭的話把她罵醒了,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,皆大歡喜。
一切都來得及。
中午楚家備了豐盛的膳食,靖王夫婦是座上賓,楚家夫婦作陪,席間雙方相談甚歡,其樂融融。
軒轅祈和楚紅衣兩人享受著成親前的二人世界,絲毫不理會成親前不能見面的習俗,甚至為了準婆媳之間的關系終于融洽,軒轅祈歡喜得差點沒把楚紅衣抱起來轉圈圈。
“媳婦兒?!彼H昵地把她抱在懷里,“雖然我很感動你為了我做出的妥協(xié),但是不用委屈自己,也沒必要刻意勉強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情,知道嗎?”
楚紅衣說她愿意學,只這么一句話就能讓軒轅祈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在乎,因為在乎,所以愿意試著去改變自己,甚至可以忽略靖王妃曾經對她的不善意,這點無疑讓軒轅祈感動,卻也心疼。
然而正因為他也是如此在乎她,所以即便感動,他也不愿真的讓她委屈自己。
“沒有不喜歡?!背t衣語氣淡淡,“她是你的母親,她都主動放下了身段,我沒道理還擺著架子。”
軒轅祈抱著她走到窗前錦榻上坐下,親著她的臉頰:“希望她這次是真的愿意接受你。”
“是真的?!背t衣垂眸看著腕上的翡翠鐲子,“我能感覺得到?!?/p>
軒轅祈唇角挑起愉悅的弧度:“媳婦兒果然好人緣?!?/p>
楚紅衣聞言,默默看了他一眼,沒說話。
相較于楚家這邊的溫馨和諧,此時的魏王府卻是一片陰霾籠罩,魏王夫婦臉色難看,眉眼顯而易見地彌漫著一層陰沉怒色。
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閑散地倚著門框,看太醫(yī)在內室給喬側妃把脈,精致貴氣的臉上透著幾分隨性愜意,嗓音疏懶:“阿塵弟弟,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,隨爺去謝府暫住,常穿的衣物鞋子收拾兩件,重要的書冊帶上幾本就可以了,不用收拾太多,有什么其他需要的,到時候再買。”
“謝公子這是要干什么?”魏王看著他,面上掩不住的冷怒,“縱然你爹是首輔,本王的府里也輪不到你放肆!”
“方才不是跟魏王說了?小侄是領了攝政王和鳳公主的吩咐,要把阿塵弟弟帶在身邊調教兩天,考察他的學識如何,看有無資格跟在攝政王身邊做侍讀?!敝x錦眉梢一挑,那雙迷人的丹鳳眼里流露出幾分寒涼光澤,連唇角噙著的笑意都帶著幾分不羈,“至于太醫(yī),這是因為阿塵弟弟說喬姨娘身體不好,他得留在家里照顧,所以鳳公主就順道吩咐太醫(yī)過來給喬姨娘瞧瞧,魏王覺得有何不妥?”
有何不妥?
不妥的多了去了。
魏王妃沉著臉:“鳳公主是要插手管我魏王府的事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