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豐年再問,“孫掌柜說的二兩,可是按斤?”
孫掌柜笑了,“自然是按斤,我們?nèi)缫鈽亲錾庖幌蛲艧o欺,你們盡管放心?!?/p>
這下趙來賀巧娘驚喜了,他們家甲魚養(yǎng)得肥,一只都有兩斤了,二兩銀子一斤,豈不是一只能賣到四兩多!
“掌柜伯伯,你們酒樓真的有多少要多少嘛?”
“自然是真的,我還能騙你一個小孩子嗎?”孫掌柜這時候也琢磨過勁兒來了,八成是這家人有什么法子能養(yǎng)團魚呢,他當然不會去問人家賺錢手藝,不過如果真的能一直供貨,有個穩(wěn)定的貨源,對于他們酒樓而言,絕對是好事,而且團魚這東西,又叫甲魚,富貴人家吃個團圓滋補,那考科舉的舉子就吃個頭彩,加上又只能吃一個秋天,限期推出,總是能吸引很多食客。
孫掌柜這么想,也這么說了,趙家三人自是愿意同如意樓定契,不過卻不是孫掌柜口中的死契。
“我們愿意前三年給如意樓獨家供貨,但是后面就不能保證了,畢竟整個懷江府這么大,我們家的團魚的品質掌柜伯伯也是知道的,萬一后面那些大酒樓找上門來,我們總歸是不好一直拒之門外的,我們農(nóng)戶家,也得罪不起那些大掌柜們,再說了,往后養(yǎng)團魚的人多了,孫掌柜還怕收不到團魚嘛?”
孫掌柜沒有勉強,痛快地定了契,雙方各自一份收好,趙來賀開口了。
“孫掌柜,明天我們回家后,最晚后天,會給您送一批團魚過來。另外,我們這回帶了一壇醬油,炒雞燉肉燒魚都是極好的,就送您當添頭了,還望孫掌柜不要嫌棄。”
孫掌柜雖然不知道什么醬油,但到底是經(jīng)營酒樓的,聽他這樣一描述,便知道是調味的,用不用是一回事,但到底是開心地接了過去。
而這邊,走出如意樓,趙來賀抱起兒子,激動不已,若不是在大街上,他狠不得要將兒子拋起來。
怕賣不去,這次他們來府城只帶了四只甲魚,那四只甲魚個個都有兩斤重,最后竟然賣了十七兩!而且后天孫掌柜讓再送六十只來,提前付了一百兩兩的定金,老天爺,他懷里竟然揣著一百一十七兩!
懷里多了一百多兩后,夫妻倆看誰都像賊,連晚飯也不敢再去吃面了,只買了兩屜包子,找了家客棧住了一宿。
原來,那天孫掌柜見趙家說是買團魚的添頭,又是自家做的,便以為什么農(nóng)家土醬,隨手就擱一邊了,正巧灶臺上的廚子聽說收了上好的團魚過來瞧,看見擱在桌上的壇子,還以為是采購來烹飪的酒水,一道都拎去了灶房。
晚食剛好有桌客人在小二的推薦下點了道團魚,以往這團魚大多燉湯來食,講究一點的廚子喜歡先烹炒后再注入熱水熬煮,在這個炒制的時候烹入酒,能很好地去除團魚的土腥味,如意樓的大廚拍開壇子口,按照經(jīng)驗直接倒了一勺,剛發(fā)現(xiàn)顏色不對,手下卻已經(jīng)下意識潑上去了。
正當他心下一急之時,卻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,他眼睛一亮,手上快速翻動,果然那香味越來越濃郁,整個團魚也染成了好看的醬色,不多時,竟是整個后廚都彌漫了這股子香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