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程聿為和阿樵的不同。
程聿為追逐的是金錢與權力,他奪取、榨取、竊取一切,只為站上更高的位置。
而阿樵追逐的,卻是更為虛無縹緲的“太平”和“清明”。
像是在試圖觸碰遙遠的月光。
他用一雙滿是傷痕的手,推開被命運緊閉的門。他用自己的血與骨,去承載千百人的希望。
他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,并且毫無怨言地走到盡頭。
所以最后,他硬生生從天上掰下了一片月亮。
秦知憫很慶幸,他見證了阿樵的一生,徹底理解了阿樵的信念。更慶幸的是,他有機會站在阿樵的身側。
懂得阿樵,也就讓他更加對程聿為不屑。
他終于收回思緒:“程聿為,你如果真的掌控了一切,那你為什么現(xiàn)在還站在這里,試圖說服我?”
程聿為的臉色一沉。
“你應該已經贏了,不是嗎?”秦知憫嗤笑一聲,“除非,你自己也清楚,你什么都沒有贏。”
他在這里大肆炫耀,得意于自己如何掌控一切,如何將人命、文物、信仰、忠誠,一點點碾碎、展開,再冷漠拋棄。
可他不知道,真正的勝利者,從來不會站在腐朽的尸骨之上自鳴得意。
秦知憫緩緩靠著石壁,手指再度擰過繩索:“盛家?盛延?你踩著他們爬上去,可是,程聿為——”
他的的目光一凝,聲音驟然冷了下來。
“你站的地方,本身就是一片廢墟?!?/p>
“你zousi文物,濫殺無辜。槍口對準的從來都不是你瞧不起的有錢人,而是手無寸鐵的平民?!?/p>
“你以為你是在向資本宣戰(zhàn),可你的每一筆交易,傷害的是那些真正貧窮卻善良的人們。”
“你覺得自己在操控一切,可事實上,你不過是個寄生蟲,依附在別人創(chuàng)造的世界里,啃噬著本不屬于你的東西?!?/p>
秦知憫俯身,微不可察地活動著手腕,眼神冷淡注視對方,像一個裁決者做出了最終宣判:
“可惜啊,程聿為。”
“當宿主死去,寄生蟲也不會活得太久。”
程聿為死死地看著他,眼里翻涌的陰郁幾乎壓制不住。
他手指收緊,指節(jié)泛白,似乎下一秒就要暴怒,可最終,他深吸了一口氣,強行將翻涌的怒意壓了下去。
“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