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疏文搖了搖頭,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:“沒什么想法,腦袋進水了,只覺得很暈?!?/p>
時桐笑了。
簡疏文繼續(xù)說:“暈著暈著,腦子里好像出現(xiàn)了幻覺,那時候不知道是敏重還是誰,把我扔到你腳邊,我抬頭一看,突然想,要是能跟你接吻,那該多好?!?/p>
時桐若有所思,“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啊……”
“我可不是,我可不是‘一見’,我看了很多眼?!焙喪栉募m正。
時桐兩只手撐在桌子兩側(cè),上半身往前,去夠簡疏文,他夠到了簡疏文,在簡疏文唇上親了一下,瞇著眼問:“這樣接吻?”
簡疏文毫無預(yù)兆地伸出雙臂,隔著桌子把時桐一抱,將他往自己懷里一拉。這動靜有點大,桌子上的棋盤被撞歪了,棋子散落一地。
地上鋪了地毯,況且按照時桐的說法,翡翠是硬度最高的玉石,那些棋子不會碎的。
兩人誰都沒理那些棋子,只顧著忘情地接吻。
結(jié)果就是最后這兩人滿屋子找棋子。
簡疏文費了好大工夫從沙發(fā)底下扒拉出來一個,時桐從地毯底下又找到一個,兩人數(shù)了數(shù),32個終于齊了。
“終于找齊了?!焙喪栉恼f。
“找不齊也沒關(guān)系。”時桐道,“想玩我再弄一副一樣的來。”
“財大氣粗?!焙喪栉恼{(diào)侃。
時桐一挑眉,說:“我喜歡這個形容,我會更加財大氣粗的?!?/p>
簡疏文想起時桐去抹谷考察紅寶石礦了,便問:“你要開始做彩寶生意了?”
時桐喝了口茶,說:“先做著。我跟抹谷的礦主談了合作,他把貨給我,我在中國跟買家交易。以前都是中國老板親自去抹谷收這些彩寶,但最近戰(zhàn)事又多了起來,中國人不敢過去,緬甸的彩寶又有往外運的需求,而我長期往返中緬兩地,兩邊都熟悉,貨交給我,合適。”
簡疏文向時桐豎起了大拇指,“跨國大老板?!?/p>
時桐煞有其事地伸出一根食指,做了個“no”的動作,糾正道:“叫我中緬友好人士?!?/p>
時桐臉皮夠厚,上次來中國他違法帶了很多qiangzhi過來,雖然最后都銷毀了,但這個事情是存在的,然而他說自己是“中緬友好人士”。
想到這,兩人一齊笑了起來。
兩人不玩棋了,他們盤著腿并排坐在沙發(fā)上,絮絮叨叨地把這幾個月憋著的話都跟對方講。
“過去我一直想著往前走,這次回去,我才有心思回頭看看。”時桐靠著簡疏文,說。
簡疏文看了一眼時桐,他知道時桐過去的經(jīng)歷對時桐來說是一場噩夢,回頭看不是件輕松的事。但簡疏文也知道,噩夢既然已經(jīng)存在,那就無法抹殺,承認(rèn)它的存在并坦然地直視它,是最智慧的做法。
“回頭看時,我想起了杜國勝?!睍r桐說。
杜國勝就是時桐在原始叢林里迷路小半年后遇到的那名遠征軍老兵,他給過時桐幫助。后來那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坤應(yīng)萊殺死,杜國勝也沒能幸免于難。
時桐把手臂放在眼睛上,繼續(xù)說:“那時我逃出大院,又差點被同胞賣了,我鉆進叢林,跟野獸生活了小半年,出來之后是他給了我來自人間的第一束溫暖,他是真心想送我回家?!?/p>
時桐繼續(xù)道:“杜國勝跟我不一樣,我已經(jīng)認(rèn)了我是緬甸人,但他到死都沒有。我問他他是哪里的兵,他毫不猶豫地告訴我他是中國的兵,他是中國人?!?/p>
簡疏文撫著時桐的頭發(fā),“現(xiàn)在很多單位和機構(gòu)都發(fā)起了海外將士遺骸歸國的行動,杜國勝……他回來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