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鵠抄起香爐就把對面的頭打掉了。
雕塑腦袋砸到了掛著紫色靈擺水晶的屏風上,
“哐當”,被撞得晃晃悠悠,把腦袋反彈滾到了地面。
老實說,
看著和自己長得一樣的頭掉下來的感受很奇妙。
更奇妙的是,這個頭掉在地上還要“咕嚕咕嚕”。
不是“轱轆轱轆”的滾動聲,
是沸騰聲。
整顆象牙白雕塑頭像是煮爛的肥肉,又膩又油,
被砸中的缺口像煮開的濃湯一樣沸騰起泡,炸開,炸成許許多多細小的條狀。
條狀在地面上蠕動、爬行,留下一道道粘膩乳白的脂肪油。
乍一看,像凝固的豬油,
卻散發(fā)出一股死尸味。
那個跳搖擺舞的屏風終于無法平衡,側著向旁邊圍成一個圈的屏風倒去。
哐哐當當,多米諾骨牌,
最先倒地的屏風剛翹起一個腳,立刻就被最后一個倒地的屏風壓了回去。
整整齊齊一家人。
屏風之后,臺階之下,也整整齊齊一群人。
不,
或許說,
一群死人雕塑。
同樣是肥膩的粉白油光感,
同樣是雙手放于膝蓋的打坐姿勢,
但手上沒有水晶手串,
而臉也各不相同。
男女老少,
高矮胖瘦,人間百態(tài),淋漓盡致。
無一例外,
他們的面部表情都統(tǒng)一的頷首閉眼微笑,如出一轍的微笑幅度,復制黏貼般,就連低頭的角度也完全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