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樂承載著盛大的歡愉與苦難的力量。
長在痛苦土壤中的鮮花。
白鵠從花海中撿到了自己的手機。
手機屏幕顯示周一上午七點,
鈴聲是他的鬧鐘。
恍如隔世。
他踏上地鐵的本意只是為了回家。
現(xiàn)在手機仍然沒信號,以往的習慣卻還沒改變。
在這里只是待了一天,但以前的生活卻遙遠無法觸及。
近在咫尺也不可倒退。
樓上的聞述和伊一被環(huán)繞成天梯的玫瑰藤接下,
聞述手上的血嘀嘀噠噠滴落不停,像催命的時鐘。
“該走了?!?/p>
不知道是誰對誰說。
這春日與花海之中,古樸的城堡尚未修復,猶如墳墓,殘舊的大廳碎石遍布,泛光的地鐵站入口靜立。
和綺、賈子涵、伊一、聞述、白鵠他們一干人趕在倒計時結束之前陸續(xù)消失在地鐵站入口。
沒那個時間告別,何況立場本就不一。
仙貝身后的女鬼撫著她的臉,血肉在白瓷留下血痕,怪物已然被層層包圍緊勒,玫瑰吸食它的血肉,而樓上那五間墓地房還在痛苦輪回。
白鵠是最后一個踏進地鐵站的,他最后還是關了鬧鐘。
沒回頭看,大概是覺得萍水相逢沒有必要。
然而仙貝卻一直注視他的背影,似乎在透過他回憶什么。
當手機鈴聲停止,地鐵光消散,復蘇的玫瑰林也只徒余鮮花。
進了地鐵站,眼睛一時還無法適應。
冰冷的裝修,白色的冷光,綠色主基調的地鐵站,緊閉的閘門。
聞述流血的手從一只手變成一雙手,他這副看上去病弱的身子不知是哪來的神力,以一己之力把玫瑰大手前進的速度后撤成滯空不動。
此刻血液嘩啦啦地流,像失控的水龍頭。
白鵠就跟在他身后,幾乎是踩著他流下的“紅毯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