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方并不夠大,屠夫的屠刀砍到了雪壁之上,也不見引發(fā)了雪崩之勢,像個有彈性的口腔。只不過雪層像是有些動怒了,壁面上落下的雪愈加地多。
屠夫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肩膀,盡量讓自己不會碰到雪壁,可他實在太大只了,右手上那把屠刀也無法卸下,只是輕微轉(zhuǎn)身就會到處刮到雪壁。
伊一看出來他的顧慮,愈加大膽地拿著鐵鍬到處阻擋,甚至有意將鐵鍬拍向屠刀,讓屠夫手上的刀砍向坑壁。
雖然目前伊一并沒有讓屠夫近身,可畢竟面對這樣有蠻力的人,他并不能堅持太久。
賈子涵能感受到堆在他身上的雪堆的蠢蠢欲動,他像是被放在口中吸允一般,身上的雪成了無數(shù)多的吸盤,舔舐吸吮,又因為刺骨的寒冷,那些雪堆又好似牙齒一般把他當(dāng)成了磨牙棒。
他終于敢看向了坑底的伊一,而伊一也心有靈犀地向上看。
他們之間的對視竟不是愧疚或憤恨,而是了然。
就在屠夫一邊處理被狹窄雪壁卡住的屠刀,一邊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左手意圖抓住伊一時,伊一瞬間將地鐵幣拋向上面。
瞬間,賈子涵掙開了雪堆一把握住地鐵幣,與此同時接住的還有伊一的手。
還不夠半秒的時間,這個體力不行的讀書人拼上了吃奶的力氣,伊一同時往上一蹬,手腳并用,幾乎是飛了起來,輕盈地像是空中的羽毛。
他拔地而起之時,那張“雪盆大口”迫不及待地合攏吞滅,擦著他的腳底,“嘎吱”一聲沉重又細小的雪崩聲,仿佛嚼碎了什么。
底下那個屠夫尚未來得及反應(yīng),他漏在雪面之上的頭顱以及半個肩膀,幸存于大口。
可雪面上悄然無聲地流出了鮮紅的血,便可知,并非幸存,而是逃離。那露之雪面之上的部分,逃離了原本的身體。
那顆頭死不瞑目的瞪著眼,始終保持著齜牙咧嘴的猙獰之像,看向一同倒在雪地之中的兩個人,表情生動得好像下一秒便也能拔地而起揮著屠刀劈向他們。
伊一連忙從賈子涵身上爬下來,順帶拉起了他,贊道:“你小子還可以啊,配合得這么好,有潛力,指不定你以后也有七姐那樣的編號了?!?/p>
賈子涵是真的柔弱讀書人,又被伊一這么大個人壓了一下,險些沒喘上氣來,擺擺手道:“謬贊謬贊?!?/p>
他們當(dāng)然不至于反目成仇,一是尚未逼入絕境,二是彼此都深知對方的道德感不肯做出這種事,而且這場戲他們早有預(yù)謀。
在一人行動順利另一個人卻受到牽制的情況下,根據(jù)以往的經(jīng)驗,那大概率是必須至少有一個人留下,兩全的局面幾乎無法達成。
可這個被留下的人,也許也可以不是他們中的其中一個。
于是他們開始了這場戲。
而雖說手握地鐵幣可以安全五分鐘,但也只是五分鐘,難保伊一不會拿著地鐵幣之后被埋在雪里,五分鐘時間一到就被吃掉。
所以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