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頭大爺擺擺扇子說謝謝,在他洗手的時候又扔給他一個拳頭大小的白果,轉(zhuǎn)頭跟隔壁繼續(xù)嘮。
聞述把白果往懷里一揣,專心致志地搓衣擺沾上的污漬,結(jié)果從小黑點洗成了一片臟,盯了一會兒選擇放棄。
水流把他的白色短袖襯衫灑shi了一片,但天氣熱,沒幾分鐘就能干。
就是瞅著那片臟不順眼。
正準(zhǔn)備洗了白果來吃的時候,余光看到光頭大爺猛地站起來往外瞧,下意識跟著看了過去。
城中-央是一-大片草坪堆起的山坡,山坡不算大也不抖,拱起的土地只是為了放置那座雕像。
十分巨大,離著老遠(yuǎn)都能看清雕像身上飄逸裙擺的雕刻線條,站在雕像之下會生出人類渺小如螻蟻的想法。
而草坡上也確實有兩個小的像螞蟻一樣的人朝雕像走去。
那座雕像并沒有被拉上警戒線,也沒有什么暗地里的規(guī)矩不允許靠近,但這個城市的人不喜歡這座雕像。
似乎只有城主有重大消息宣布的時候才會有人靠近雕像,踩上草坪。
所以這屬實稀奇。
并且遠(yuǎn)遠(yuǎn)看去,這兩個人一點也不像當(dāng)?shù)厝恕?/p>
陽光之城太熱了,所有人都穿著單薄且淺色的短袖或背心,沒人會像這倆傻子一樣把自己包裹得全身黑。
聞述心里突然涌起了一個沖動——得去參觀一下這倆傻子。
他還沒動,那光頭就揮著扇子問他:“小聞,你要不要騎著車去瞧兩眼?”
聞述一點沒客氣,留了句“行”就踩著車沖那邊去了。
小巷四通八達(dá),他手腕一壓拐過許多個彎,終于來到了直通城中心的大道。
微拱的背,半shi的襯衫被風(fēng)吹得緊貼皮下的薄肌,一同把他的頭發(fā)吹亂,在額頭眼前胡亂拍打。
聞述瞇了瞇眼,一路直行,將那兩個黑點看清晰了一點。
他們也朝前方走,背對著他,他只能看出這兩位是在陽光城穿黑色長風(fēng)衣長褲靴子的蠢貨。
太陽很曬,每隔半小時灑一次水才能讓草坪不被曬枯,剛澆過一次水,水珠把陽光切割成鉆石光,草坡那邊亮晶晶得像滿地寶石。
這兩個吸收一切光的黑衣人慢悠悠走在上面格外扎眼。
插兜耍帥的那個蠢,不插兜的那個更蠢。
聞述想。
不過兩位蠢貨暫時沒清楚自己被罵了好幾次蠢貨。
不插兜的那個咳了好幾聲清嗓子,硬是沒引起那個插兜耍帥的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