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聞述是有多大的壓力一直看著他昏沉的。
對方又說,其實時間并沒有過去很久,是因為聞述不顧其他人阻攔按了好幾次開關(guān)。
還說把這里所有非乘客以外的人按死了。
雖然應(yīng)該去心疼聞述這幾天的惶惶不安,但白鵠就是想笑。
按照每晚每個房間都隨機(jī)死一個人的規(guī)則,恐怕是每天都得抓替死鬼在房間里當(dāng)消耗品。
之前那個女孩還放話說他們會遭到報應(yīng),沒想到迎來的是他們得到了滅族之災(zāi)。
但笑著笑著,又想到也許聞述認(rèn)為的報應(yīng)就是他的昏迷不醒。
于是笑容淺了幾分。
他學(xué)著聞述的樣子,趴在床邊,等著對方的醒來。
李四年說因為沒法準(zhǔn)確預(yù)測到聞述的行為,所以使了些手段,把那些被封存的記憶給回了對方,但也不清楚對方幾時醒。
李四年被白鵠催著收拾爛攤子,留著他和聞述兩個人在房間。
白鵠看了一會兒,思緒飄了很遠(yuǎn),但視線仍然落在那張臉上。
變化很大。
上一次和對方分離再見時,他也是這樣想的。
并不是面貌的變化,畢竟都已經(jīng)長大了,哪還會像少年向成年一樣有著許多成長空間。
但雖說長相沒什么變化,眼睛鼻子嘴都是那樣,但就是給人的感覺變了不少。
初次見面,十六歲,稚嫩和倔強,還有那種向往自由的風(fēng)吹野草感。
再次見面,十九歲,成熟了不少,至少不像小屁孩,也開朗了,笑起來讓人覺得心軟,像能開花的植物了。
而現(xiàn)在,有種夾在風(fēng)雪中奔走的滄桑,渾身冰透,肩頭盛著雪,內(nèi)里被融化打shi,被吹得瑟瑟的禿樹。
他又想起來聞述總在他面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,沒說幾句,又住嘴了。
之前以為對方在逗樂子,現(xiàn)在想想,大概的確沒這個膽。
表面裝得威風(fēng),saohua連篇,內(nèi)里還是那個從野草長成禿樹的聞述。
白鵠覺得太抱歉了。
他看著對方皮膚那些紋路,沉默無言。
有些東西施加在他身上,他會毫不在意,甚至奉以嘲笑。
唯獨聞述。
他們做著高危工作,受傷是不可避免的,別說729這副昂貴的身軀有受損了,就是他那個死技術(shù)宅的哥受傷也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。
白鵠生不出太多心思去難過這個難過哪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