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,似乎到了一個零界點。
“噗噗噗——”
下水口像是咳嗽一般,咳出清水,將周圍的臟血給沖淡了顏色,而后,立刻如暴風(fēng)一般向內(nèi)吸入。
劉清虹險些被卷入那即刻形成的小漩渦,她猛地一推墻,借力后退。
“欻——”
她站了起來。
浴室此刻已經(jīng)沒有了熱氣,黏糊糊的血水在身上只會感受到冰涼。
也許是心理原因。
不被水霧遮擋的鏡子此刻能清楚地把劉清虹照了出來。
血水此刻漫到她的xiong-前,隨著水位線的下降,她的身體慢慢露-出全貌。
shi噠噠的頭發(fā)滴著血,渾身腥紅,每一步路走得都艱難,宛若從血海深仇中走出的美人魚。
手機已經(jīng)泡進(jìn)了血里,她沒有理會,從那堆被浸-shi的衣服中掏出了匕首,赤著腳,走到浴室門前。
她的每一步路邁得都極其艱難,卻沒有一點停留。
“吱呀——”浴室門輕松就被打開了。
浴室內(nèi)部堆積的血水一下涌出。
奔騰而流,將門外的地板全都浸紅,仿佛油漆桶掉落。
木質(zhì)地板的縫隙一點點被填充,紅色逐漸延申,像一把淬毒染血的劍,指向房間內(nèi)那個熟悉的背影。
劉清虹一刻也沒停,徑直朝那個背影走過去,一步比一步快,血腳印在這個暖黃而溫馨的地板上留下殘酷的證據(jù)。
人類的一生,似乎也是從血水中爬出。
出生時粘膩在肉-體上的那些被視為惡心、臟臭的血垢,原本都流于母親體內(nèi),維持生命的鮮血成了延續(xù)后代的污血,也由母親擦拭,而后成人。
她從血水中走出,像出生時一樣赤-裸著肉-體,那個原本溫暖潮shi的浴室,此刻冷得只剩腥臭。
就如她的體溫一般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