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著樓和墻,聽出了鳴笛聲來自于西面的街道。
半響,他把視線又移回了正前方,瞧到前方的人影,回答道:“可能是我沒有必須要完成的目標(biāo),也就沒有給自己既定路線,因此我的好奇心可以無限地橫向發(fā)展。突然遠(yuǎn)離主道,朝偏枝走去,也不是什么壞事?!?/p>
而劉清虹給自己定了主道,也永遠(yuǎn)規(guī)定自己只在主道行走,封-鎖了一切旁門左道,綁著警戒線禁止靠近。
前者瀟灑,后者規(guī)矩,前者走得寬,后者走得快。
“簡而言之,我閑出屁來了,希望你不要向我這種不學(xué)無術(shù)的人學(xué)習(xí)?!卑座]非常善于用極其隱晦的方式寬慰他人。
隱晦到,寬慰的人沒意識這是寬慰,被寬慰的人也未必有被寬慰的感受,卻都讓雙方輕松。
劉清虹默了一陣,說:“我已經(jīng)站在地鐵站閘門口,投幣下去,這個站點發(fā)生什么都和我無關(guān),也不會牽連我……所以,我可以告訴你我按照神秘人貼下發(fā)的號碼打了過去,只說了五個字。”
突然一道光束從西邊射向東面,那條橫街仿佛被光刃貫穿,閃了北邊那三人的眼。
只是一瞬間的事,卻仿佛千萬年的時光被壓縮。
聽筒那邊的聲音并不雜亂,而光束源頭那邊持續(xù)傳來鳴笛聲,被照明的舞者還在“咚咚咚”,光越來越亮,稍微瞇起的眼也聚焦成功,以及一聲被淹沒在各自兵荒馬亂的叫喊聲——“百!”
白鵠正低聲“嗯”了一聲疑問回復(fù)劉清虹,一抬眼,看到一輛越野疾馳而過,半軟塌在地的身影如程序混亂錯位了一瞬,而后越野車碾過。
“啪嗒!”只是物體摔落的輕響,白鵠卻把這聲兒聽清楚了。
極其迅速的事一系列發(fā)生。
越野車把小丑直接撞飛,斧頭和電鋸砸在地上的聲音清脆,而后越野一個打打方向盤,原地拐了個彎,輪胎摩-擦地面聲和剎車聲也尖銳,兩個大燈明晃晃刺著北街那三人。
光束把霧照成了粒粒分明的水汽,他們?nèi)讼裆砼脊狻?/p>
恐怕電話那頭的劉清虹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這一串的聲音,李四年迅速從兜里掏出一個……閃光彈。
白鵠眼睜睜瞧著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閃光彈被掏出來拋出去,鼻腔又“嗯”了一聲,不僅疑惑,還難以置信。
“哐噠”一聲,閃光彈落地,“趴下”“閉眼”的吼聲此起彼伏,白鵠被一個力道一帶,眼前先是亮起一道輕柔的白光,而后,如驟然天明。
白鵠眨了一下眼,低著頭,抬了抬眼皮,看向擋在前面的聞述。
他面對著白鵠,手還稍微把白鵠的頭往下按,背后是一片光明,而他淺笑。
兩人之間還有尚未燒盡的地鐵心愿幣,像一顆跳動的藍(lán)色火焰。
閃光彈并不能光靠背身閉眼就能夠安然無恙的,顯然,這個神秘的閃光彈也可以用神秘的方式進行防護。
黑暗的世界被白晝分明成兩半,光亮的那一半,在于聞述身后,昏黑的那一半,在白鵠之后。
可相反的,他們兩位眼里所看到的卻與他們所處在的那一半是交換的。
以至于,聞述看到白鵠的瞳孔里被白光照得亮晶晶,殘留不了任何一點陰影,坦蕩而光明。
美妙,但也沒有他就是了。
他手下的那顆粉色腦袋動了動,眼中那張好看的臉蛋牽扯出笑。
“你……”
頭才剛抬,嘴角才剛勾起,聞述就先松手了。
白鵠強行壓住嘴角,看上去些許嚴(yán)肅,重新說:“你弄亂了我的發(fā)型?!?/p>
“……”聞述險些咳出聲,“你認(rèn)真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