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這句話的內(nèi)容,甚至也還沒從他的長相中反應(yīng)過來,竟一時無人應(yīng)答他。
車廂中仍然是那個人彘的慘叫聲。
白鵠越過人群,從他們散開的那條通道走過,受萬眾矚目,神情自若,似乎理所當(dāng)然。
他走到工作人員面前,肩膀上還背著白色挎包,看起來像是和工作人員交涉的大學(xué)生:“你知道嗎?人類的失血量在達(dá)到一千兩百毫升的時候會休克。而休克意味著喊不了這么大聲?!?/p>
“這一地的血,快夠你洗澡用了?!彼噶酥杆闹珨嗫谔庍€在不斷噴射鮮血的人彘:“請問,你是把他當(dāng)蓬頭了嗎?”
最后一句的發(fā)言實在有種蔑視生命的大逆不道,所有人都靜默了。
這地獄笑話過于冷,甚至把他們的恐懼與驚慌一時都冷卻起來了,理智逐漸回籠。
工作人員站在原地看向白鵠,他標(biāo)準(zhǔn)到讓人產(chǎn)生不了記憶點的臉始終保持著同一弧度的微笑,眼神也溫和地很有人情味,和外界的地鐵站工作人員沒有什么分別。
白鵠也笑,甚至笑的弧度比他還要標(biāo)準(zhǔn),也還要動人心魄。
“你不是人,他也不是。”他的嗓音并不強(qiáng)硬,甚至和風(fēng)細(xì)雨,但說話的語氣很果決,帶著讓人信服的威力:“那么,你的戲可以結(jié)束了嗎?”
車廂忽地一下靜了,人彘的慘叫聲戛然而止,甚至沒有尾音的消散,像砍斷壁虎尾巴時一樣快速。
所有人都不敢發(fā)出聲音,人彘的鮮血噴射還在繼續(xù)。
工作人員退后了一步,他的神情溫和有禮,面對白鵠的問話,他表現(xiàn)得從容不迫,像是在應(yīng)付無理取鬧、咄咄逼人的乘客一樣。
“你們好,我是這里的工作人員,我的編號是ah。”他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(nèi)響起,像惡魔低語:“歡迎你們來到729地鐵?!?/p>
請找出你的伙伴
729,這個熟悉的字?jǐn)?shù),他們都下意識看向車廂門上的播報屏。
“我們729地鐵,秉持愛與和平的理念,熱衷于服務(wù)好每一位乘客,帶領(lǐng)乘客們成為更好的自己?!?/p>
工作人員的聲音抑揚(yáng)頓挫得很不符他臉上始終不變的表情。
“但,729地鐵的乘客身份,并沒有這么容易獲取哦!你們需要通過測試,才能成為729地鐵中尊貴的乘客。”
“本次測試題目為——找呀找呀找朋友?!?/p>
他說話時也一直保持著笑意,但沒人覺得這笑意真誠:“在你們其中,有我們的演員。你們需要判斷出誰是演員,而誰,又是你們的伙伴。”
這話一出,所有人后背一陣發(fā)涼。
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瞬間都散開了,他們帶著慌亂,目光警惕而隱晦地觀察著周圍的人。
工作人員語氣輕柔,像模像樣地安撫他們:“是的,我們知道,這讓你們很不安,很抱歉?!?/p>
“不過,”他語氣突然高昂起來,看向白鵠,“讓我們先來恭喜這位——”
白鵠從頭到尾都沒有特別的情緒出現(xiàn),仿佛是為了維持自己的逼格,甚至讓工作人員結(jié)束演戲的時候,也像是有商有量地隨口一問。
他原本在走神看播報屏,見工作人員提到自己,于是矜持點頭,提示道:“白大帥哥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