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遠有些尷尬,及時剎住了腳步,飛快收好最后一截尺帶,扭臉就走開了。
陸峻野盯著他有些泛紅的耳根抿嘴笑了笑,跟著走過去,站在旁邊看著他干活。
田遠正低頭拿石灰粉沿著剛才量過的地方畫線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全部測量完田地了,幾畝大的田地被平均分成了很多塊小田地,每一塊田地都用白色石灰畫上了線。
陸峻野望著幾排整整齊齊的小田地,不解地問田遠:“為什么要分這么多的地?”
田遠耳根還紅紅的,他沒有抬頭看陸峻野,只說:“分來出租出去給用戶自己種植。”
他說完,沒見陸峻野回應(yīng),他正納悶著,只聽陸峻野低沉認真的嗓音說:“租金多少?我也租一塊。”
田遠這回終于抬頭了,他滿臉震驚疑惑地望著陸峻野,說:“啥??”
“你說什么?你想租地?”
田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又問了一遍。
“嗯,租一塊,多少錢?”陸峻野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,表情很認真。
說實在話,田遠不太想把地租給陸峻野,一來陸峻野一看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,怎么可能會種地。二來,他要是把地租給陸峻野,那以后陸峻野豈不是經(jīng)常要來農(nóng)場,他豈不是經(jīng)常要碰到陸峻野?
心里有個聲音說,別租,你不是說要離他遠遠的嗎;又有個聲音說,租吧,是誰天天偷偷想著盼著,恨不得天天能見到面……
田遠在心里糾結(jié)萬分,陸峻野見他遲遲不吭聲,接著問:“怎么了?不想租給我?”
“……啊,不是。”田遠回神,矢口否認說。
陸峻野把他慌亂的表情盡收眼底,他裝作沒看到,說道:“那租給我一塊吧,租金多少,我轉(zhuǎn)給你?!?/p>
“……一年365塊錢。”田遠木愣地說。
陸峻野點了點頭,拿出手機,打開微信,把錢給田遠轉(zhuǎn)了過去,轉(zhuǎn)完他道:“錢轉(zhuǎn)過去了,你收一下?!?/p>
“……哦,好。”田遠怔然道,心不在焉地從兜里摸出手機看了眼,果真見陸峻野給他發(fā)了一筆轉(zhuǎn)賬,他猶豫了一下,點擊收下了,然后他說,“回頭我把你拉進群里。”
“什么群?”陸峻野問,目光一直注視著田遠。
田遠和他對視了一眼,又躲開了,說道:“一個小組群,都是租地的用戶,群還沒有建,回頭建了把你拉進去?!?/p>
陸峻野平時是不加入亂七八糟的群的,不過在田遠這,永遠都有例外,他說:“好,你加吧。”
事情商量完,陸峻野對今天這一趟的收獲非常滿意,他道:“你忙吧,我回去了?!?/p>
說罷,向田遠點了一下頭,大步流星地踩著松軟的田土朝田邊走去,腳踩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長長的足跡。
田遠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,半天沒有晃過神,直到聽到一陣轎車駛離的聲音,他才回過神。
他又低頭看了眼陸峻野給他轉(zhuǎn)的那筆賬,他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把地租給陸峻野了?
反省片刻,他嘆了口氣,認命似的把手機塞回褲兜,繼續(xù)干活。
雖然田地已經(jīng)分好了,還有很多工作要做,還要給每塊田地弄上隔欄和插上牌子,這樣用戶好區(qū)分哪塊田地是自家的。還要在每兩排田地之間鋪上一條石磚小路,方便用戶行走。
這些工作需要好幾天才能完成。次日,田遠聯(lián)系了一家做棧欄的廠家,訂購了一批棧欄,又聯(lián)系了一家磚廠采購了一批石磚。
兩日后,訂購的棧欄和石磚陸續(xù)到貨,田遠和工人花了幾天時間總算是把棧欄和石磚都安裝到位:規(guī)劃設(shè)計成小路的地方都鋪上了石磚;畫好的每一塊小田地的四周都圍上了米色的棧欄,只留了一個半米多寬的口作為這塊田地的門口,到時候門口都會插上牌子,注明是誰家的田地。
至此,大部分的工作基本完工了,原本一大片荒蕪的田地變成了一塊塊有棧欄有門的小田園,一眼望過去,非常漂亮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