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（第3頁）

李篤煞有其事地說：“我第一次到機械廠，就發(fā)病了。人太多了，你撞倒我了?！?/p>

方規(guī)緊張地問：“是我讓你發(fā)病的？”

李篤搖搖頭，“你沒撞到我，我就發(fā)病啦。但是你碰碰我，我就好了?！?/p>

方規(guī)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有這事兒，還記得李篤背了那么一長串詞典，她想了很久“瘦竹竿”怎么能不打磕絆把那么長一段話背下來呢，好久沒想明白，后來她不想了。

她捏捏李篤的手指：“那你發(fā)病要跟我講哦，我碰碰你。”

李篤說：“好?！?/p>

手指彎了彎，勾起方規(guī)的小拇指。

大小姐求知欲旺盛，問：“那你怎么知道李小蘭是恐慌癥，不是心臟??？”

李篤說：“我放火把李大燒了。我媽發(fā)病了，但是她自己爬起來又添了把火，還帶上我跑了。要是心臟病，她爬不起來的?！?/p>

方規(guī)問：“李大是什么？”

李篤說：“ybiologicalfather。”

方規(guī)聽不懂，又不好意思問。李篤說的好多東西她都聽不懂，她不想讓李篤覺得她笨，懵懵懂懂地哦了聲，假裝自己聽懂了，又拍拍李篤的手臂：“那你發(fā)病一定要找我跟我說啊?！?/p>

李篤說：“好?！?/p>

李篤點點頭，又說了遍“好”：“那你記得要碰碰我?！?/p>

……

李篤不確定是不是恐慌癥發(fā)作。

汗水從額頭、腋下、手臂、掌心……各個部位冒出來。

從地板上全新未開封的筆記本變成未知物體時，她感到后背一片shi黏，然后是心悸。

李篤試圖分辨到底是心理因素還是生理癥狀，又或者單純因為熱。

試驗結(jié)果不如預(yù)期，她會出汗，如果喝了太多咖啡而沒有補充糖分，會心悸xiong痛。

李篤回想一天的行程。

早上去學(xué)校跟虞贏卿確認了兩個數(shù)據(jù)，跟她聊了論文進展。楊主任找她談合同。沈曉睿找她聊合作。

去專賣店買電腦。

回來。

一整天沒進食，咖啡喝了挺多。

李篤強迫自己爬起來，想去廚房找點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