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（第1頁）

李篤拍拍背包，“論文我?guī)狭?。?/p>

王師兄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，“是這樣的，學校給我們所派了個項目，當時金導讓我們從你當年擱置的課題找找靈感。不過……上周金導調(diào)整了方向，畢竟眼電交互已經(jīng)有比較成熟的應用了。”

李篤點點頭，“嗯?！?/p>

王師兄說：“金導生氣歸生氣，更多的是傷心，如果你想回去……”

李篤直白道：“我不會回去?！?/p>

王師兄來之前有預期，聞言不以為然，松了口氣似的，“你想做兼職？”

李篤垂眼看著背包上方才蹭的一片墻灰，五指攤平，掌心拂過。

“不確定?！?/p>

曖昧態(tài)度讓王師兄拿捏不準，道：“這是個校企聯(lián)合的項目，你知道的，機密等級高。你有想法的話，考慮考慮暑假期間做專職？而且企業(yè)給的經(jīng)費比較充裕，專職也好申請資金。”

“不是資金問題?！崩詈V搖搖頭，“我沒法保證時間。”

“我知道錢對你來說不是問題，天價違約金你眼睛不眨說付就付的。”

不是錢的問題，那就是錢給得夠不夠多的問題。左右開著車，王師兄斜過一眼，表情頗有“風水輪流轉(zhuǎn)”的自得。

“這次給得真多，你師姐都想跳槽去企業(yè)了。只要金導簽個字，你拿的也不少?！?/p>

李篤不置可否，“先看論文?！?/p>

六七年前的想法了，技術(shù)層面的應用業(yè)已更新?lián)Q代不知多少版本，當時的核心理論已被層出不窮的新研究和新發(fā)現(xiàn)稀釋得沒剩多少價值。

王師兄邊翻邊點評，言語不無犀利，李篤有時回一兩句，有時動筆寫寫畫畫，但也有一半時間心不在焉地看窗外。

“不用整個暑假都來，一個月怎么樣？”還剩幾頁，王師兄若不經(jīng)意地問。

“再說吧。”李篤拎包起身，“我還有約?！?/p>

“哎，等等?！弊烂嫔线€散落著單頁和草稿，王師兄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，伸出爾康手。

李篤頭也不回，“不用送?！?/p>

王師兄著急忙慌整理完文件出來時，人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

他回車上打通了金導的電話，“嗯，條件都報過去了。她說考慮考慮?！?/p>

從煊赫的醫(yī)科大轉(zhuǎn)去qs五百名開外的理工大，投入已被業(yè)內(nèi)公認為死路的新方向，沉寂兩年籍籍無名，顯然是碰了壁。

研究所里不乏從科研轉(zhuǎn)去商業(yè)的，那起碼奔著前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