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（第2頁）

肋側(cè)，后背，都有深淺不一的疤痕。

有的明顯是燙傷疤，有的像刀疤。

李篤怕疼。

但她身上那些尋常不會曝露的部位遍布傷痕。

方規(guī)不想去確認xiong口的煩躁源自于什么，有意思的事情突然變得沒意思，她憤恨地咬上李篤的鎖骨。

李篤將沉悶的痛呼封鎖在喉間，伸手抓住方規(guī)。

方規(guī)反手圈著李篤手腕，指尖在她手背緩慢拂過，直到她頸間最脆弱的地方停下。

“方愛軍什么時候拿你放火的事情威脅你的？”方規(guī)問，“你離開方鎮(zhèn)？還是沒回方鎮(zhèn)？還是你再回方鎮(zhèn)？”

李篤不言語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原諒你?！狈揭?guī)說，聲調(diào)逐漸尖利，食指和拇指加重了鉗箍的力度，“你說的那句話，你不愿意看我的眼神，就是在打我耳光，還不是一個?！?/p>

再不通人事的大小姐，也不可能永遠全然空白無知。

方規(guī)知道這種逼近原始欲望的互動，無論深淺、形式，通常伴隨著情感，無論主流、非主流，無論與大眾觀念多么不相符，它終究是一種情感表達方式。

她不相信李篤對她沒有感情，所以她帶著最后一筆可以自由支配的錢去找了李篤。

愛軍集團的負|面|報道出來，方想南最早聯(lián)系她，說可以幫她出國。方想南能那么早帶姐姐方亞男逃離方鎮(zhèn)，方規(guī)提供了所有物質(zhì)、非物質(zhì)的幫助。姐妹倆能在國外站穩(wěn)腳跟，也離不開方規(guī)的遠程支援。

方規(guī)和方想南說不用，真的不用。

她有李篤。

可惜李篤也沒用。

方規(guī)到方鎮(zhèn)那家酒店時，李篤的狀態(tài)不太好。在恐慌癥發(fā)作的邊緣搖搖欲墜。

她好像受到了非常大的驚嚇，超出她理解和認知范圍的驚嚇——就因為剛見面時李篤那駭人的失魂落魄，方規(guī)才沒有徹底掉進無底洞，而是躺在深淵底下給李篤找了理由，她想，李博士一定遇上了無法解決的難題，所以才連學(xué)校都待不下去。

……沒準兒是見了鬼。

想想堂堂醫(yī)科博士居然見了鬼，那跟世界坍塌有什么區(qū)別？李博士恐怕是屁滾尿流回方鎮(zhèn)的吧，在被李篤用一個可笑的理由拒絕后，方規(guī)靠這個異想天開且促狹的猜測堪堪撿起了二兩自尊。

可自尊只讓她不再回憶和折磨自己，并不代表她可以原諒李篤。

方規(guī)曾把自己放置在情感的一端，但它們太重了，李篤沒接起來，所以它們掉進了萬丈深淵。

她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回想那時蒙受的恥辱。

像被李篤重重扇了兩耳光。

“任誰打我、罵我都行，但不能是你，李篤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