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薇問:“哪里不一樣?”
波波扭頭往外看,看到方規(guī)終于不趴在桌子上睡大覺,而是翹腳抱著手機——手機橫屏,很明顯在玩游戲,忿忿地說:“皇親國戚跟我們這些牛馬能一樣嗎?她睡覺都沒人管,想打游戲想看劇就打就看,我看手機時間長了,雷經(jīng)理還要說我兩句?!?/p>
徐熙晨今天上班晚,到的時候尤總和老雷、波波已經(jīng)進小會議室了。這一會兒功夫,就見小會議室的人往外瞟了好幾次。
她拿著一盒酸奶來到方規(guī)桌前,“哎,里面開什么小會呢?”
方規(guī)沒在打游戲,但屏幕上的內(nèi)容跟工作不搭界,她按下鎖屏鍵,晃晃酸痛的脖子,從徐熙晨手中接過酸奶,“不知道?!?/p>
徐熙晨說:“肯定在說你。”
方規(guī)接過酸奶:“說就說唄。”
小方總一戰(zhàn)……也沒有特別成名。
并不是值得大肆宣揚的玩法,成功本身占了信息差很大的便宜。
但銷售部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,其中就有老雷。
老雷這兩天有事沒事就在小方總面前晃,請她吃了兩次飯,一次打聽單子細節(jié),一次跟她說有事先找他這個經(jīng)理幫忙,尤總是部門總監(jiān),管著銷售部十幾個人,不是她一個人的老板——銷售部兩個經(jīng)理,一個是老雷,另一個在外地出差一直沒回來。波波在老雷部下,方規(guī)暫時也列在他名下。
小方總純當(dāng)他空氣,一句沒聽進耳朵里。
徐熙晨說:“雷經(jīng)理爹味重得……你跟他出去沒感覺沖???”
方規(guī)皺皺鼻子,若有所悟,“我說總感覺哪里不得勁?!?/p>
徐熙晨:“哈哈哈?!?/p>
徐熙晨問:“昨晚有個老撾的客戶咨詢,我剛跟客戶聯(lián)系上,也是做玩具的,要聯(lián)系嗎?”
方規(guī)搖搖頭,“不用了,這玩意兒只能吃一波先手,一錘子夯下去能砸?guī)讉€是幾個,起不了
尤總語氣不大好,波波聽得出好賴,向老雷求助:“經(jīng)理……”
老雷撓完脖子撓腮幫子,看上去夾在中間為難極了。
尤薇早沖著老雷橫眉豎眼把態(tài)度擺在明面上,老雷不接招,便耐住性子陪他演戲,“老雷,你自己說跟了我三年多,波波是你帶過來的,你想幫他還不能跟我直說?”
老雷吧唧吧唧嘴,上下嘴皮一掀,說:“尤總,那我真替波波說兩句話??蛻羰窃蹅冏鲣N售的金缽金碗,小徐愿意分享是尤總教導(dǎo)得好,小徐格局也大。但不代表波波就必須得把客戶資源讓出來。波波的客戶都是一張圖一張圖畫出來的,付出的腦力和心血啊,不比我們這些老銷售少?!?/p>
“老雷你話里的意思真有意思啊?!庇绒卑腴_玩笑說,“小方總這回是沒找你,找你你也不愿意,是嗎?”
老雷干脆把話攤開:“小方是沒找我,她要是找我,我就算不想給,一想頭上有尤總,還有成董,再不想給也得給啊。客戶資源是公司的,公司想怎么用就怎么用——對,沒錯。但客戶也是我們一趟趟跑下來,一頓頓酒喝出來的。將心比心,我理解波波。新人有新想法是好的,可誰去做怎么做得有個規(guī)章制度,要不然,開發(fā)一個客戶給出一個,讓新人隨便造?造到最后,人心都寒了,你是大領(lǐng)導(dǎo),我是小領(lǐng)導(dǎo),大小領(lǐng)導(dǎo)不能讓下面干活的難受心寒嘛不是?”
“就是就是?!辈úㄟB聲附和,“有想法拿出來大家討論一下能不能行,實操中怎么樣避免賠了夫人又折兵,不能瞎搞。”
老雷自忖是老江湖,尤薇心里怎么想的姑且不論,他場面話講得吳波兩眼閃光,多少占了幾分道理。
銷售行業(yè)向來是戰(zhàn)場廝殺,不僅外邊殺個天昏地暗,內(nèi)部也講狼性,一個實打?qū)嵉目蛻粼谑郑褪前采砹⒚谋惧X,誰愿意把自己嘴里的肉拱手讓給別人隨便糟蹋。
小方總這把玩通了,吳波尚且有怨言,要是沒通,白白損失了幾個長期客戶,那這會兒就不是坐下來有商有量地抱怨,而是直接掀桌子了。
觀尤薇沉思不語,老雷加碼:“尤總,我比你大幾歲,你也叫過我?guī)茁暲赘?。不患寡而患不均,這話你總認可的吧。小方總嘛……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