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喂喂,姚老板嗎,我孫興啊,能不能想想辦法,給我你他媽的,老子給你臉喊你一聲姚老板,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是吧,操你大爺?shù)摹!睂O興氣哼哼的掛了電話,跟其他幾個人講:“我給廖老板打個電話?!?/p>
電話撥出去了,但對方接了電話立馬表示上頭查的嚴,他們也沒有辦法開工。
孫興的電話一打完,圍在這里的人就炸了鍋,有個脾氣差的直接一腳踹在小作坊的大門上頭,罵罵咧咧的有之,抱頭難受的也有之,有些人直接苦惱的蹲在地上,重重的扔了煙屁股。
“大家想想,還有沒有別的辦法?”
“哪有什么辦法,咱們離新都是最近的,現(xiàn)在就算是去外省去進貨,能不能進到貨是一回事,大老遠的運回去,能不能賺到個運費都難說,你們說說這算是怎么一回事,有這樣玩人的嗎?”
這幾個人都是生意人打扮,干的不是別的正是殯葬產(chǎn)業(yè)的生意,這個生意在當下來說算冷門。
清明節(jié)祭掃用的紙錢,就是新都這個一條街小作坊做出來的。
這邊做的紅火,價格也很低廉,附近好幾個省的生意人基本都來這邊拉貨,偏偏好死不死,過完年新都查稅查環(huán)保,一輪輪查下來,這幫小老板現(xiàn)在跟驚弓之鳥一樣,一聽到電話就嚇得要命,廠里更是好久沒開過張了。
他們不開門是有飯吃,可這幾個是做批發(fā)的,清明節(jié)哪里能缺得了紙錢,利潤之大一般人都沒辦法想象,這個生意可以說是一開張吃半年那種,下一次大規(guī)模的進貨就要等到七月份了。
大家這幾年都是在這邊進貨的,誰家也沒個備選方案,再說了一般做什么產(chǎn)業(yè)的,都是集中做哪一樣,就比如說做食品添加劑的,這幫人集中在一起,印紙錢的也一樣,他們進貨也方便,稅務環(huán)保一查也方便,一旦關門這一條街誰也免不了。
眼看著清明節(jié)就要來了,大家的生意也即將泡湯,這幫人湊在一起準備想想辦法。
但這年頭,消息的傳遞也沒有幾十年后那么四通八達,就算是你有錢想進貨,想問個貨源也不是那么輕易能問到的,所以這幫人聊著聊著竟都聊到吃上頭去了,也沒人能夠想出個后招出來。
“散了吧散了吧啊,老子以后是打死不來新都了,都什么玩意兒,不出貨不知道早點通知人啊,老子這半年的店鋪費用都得搭進里頭去了?!币粋€光頭男抱怨道。
剩下的人也準備散了。
這個時候,有一個年輕人沖了過來,一湊上來就給大家伙叫住了:“各位哥哥慢點走,抽根煙抽根煙?!?/p>
年輕人掏出一包芙蓉王出來,給在場的老板們都發(fā)上,又拿出打火機出來,一個一個又給點上,就這樣幾個老板都抽上煙了才聊了起來,原來這個年輕人叫謝韜,是附近造紙廠的職工,他自稱在造紙廠有點關系,能“想想辦法”。
造紙廠是個什么高大上的企業(yè),至少沒人想過從里面拿到過貨,不過聽這個年輕人的暗示,竟然是他在里頭有關系,能讓造紙廠盡快加工出來一批貨的意思。
這樣一說嘛,大家就都懂了,光頭男擠眉弄眼的勾上了謝韜的肩:“哥們,老實說,這種事情我也沒配合你們少干,是有賺頭了,那價錢”
謝韜這哥們長得吧,尖嘴猴腮的就不像是個正派人物,用以后的話來說就是長得挺抽象的,但偏偏就是這樣的長相,說出這樣的話來,讓人覺得特別有信服力。
單位是集體的,好處是個人的嘛,懂的都懂。
謝韜嘿嘿一笑:“不滿您說,別看我是個大廠出來的,可我手里有的也有限,像我們小職工也就撈點工資花花,不像您大老板,腰纏萬貫的,您要是信我,眼下這個局我給您想想辦法解決了,價錢的話也好說,就是這個”
他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,食指跟拇指滑了滑。
光頭秒懂:“這邊給我們的是這個價,你們這樣的大廠子能給出來不?”
這要是以往,那肯定給不出來。
但如今是什么時候了,以這些小作坊的價格賣出去,其實對廠子還說還是有盈利的,而且價格還在廠里的底價之上。
但謝韜出來之前,已經(jīng)被樓小喬培訓過一輪了,她當時就跟這些銷售講,不管對方怎么說,他只能說盡量幫忙解決,要表現(xiàn)出很為難的樣子出來,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廠里有這么大批量的庫存,價格上要盡量高那么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