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抹著擦不完的眼淚,哭得眼前一片模糊,而沈鶩年就是在這時候找到我的。
他推開雜物間的門,大咧咧走進(jìn)來,完全無視我的狼狽與窘迫。
“可找到你了,你真會藏啊?!被覊m的味道被花香掩蓋,他緩緩走向我。
我完全沒做好準(zhǔn)備面對他,只是垂著臉,等待這波眼淚趕快平復(fù)。
沈鶩年在我面前站定,靜了會兒,忽然抬起手:“你哪里都小小的,眼淚倒是很大顆?!?/p>
說著食指彎曲,刮下一滴掛在我面頰上的眼淚。
這樣就難受了?
什么啊這個人……
我抬頭怒視他,一時都不知道是要先哭好還是先罵他好。
“別哭了,流那么多眼淚,小心脫水?!鄙蝥F年捻了捻手指,將那滴淚碾碎在指間。
“……多浪費(fèi)?!?/p>
這跟浪不浪費(fèi)有什么關(guān)系?最后幾個字他說得頗為含糊,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,但被他這一打岔,我也沒心思哭了,用衣袖抹去眼淚,問出了自己目前最關(guān)心的問題。
“那幅……那幅照片要多少錢?我弄壞的,我會賠的,就是……”哭得久了,鼻子不通氣,我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,“能不能分期還?”
沈鶩年似乎是被我逗笑了:“你來還?”
我垂下眼:“嗯,我來還?!?/p>
額前微風(fēng)拂過,眨眼間,沈鶩年單膝跪到我面前,牽起了我的左手。
“200萬?!彼Z氣平平地爆出一個價。
我瞬間睜大眼,腦子只覺得嗡地一下,整個人都被這個價格嚇呆了。
200萬??
時薪40的兼職,可以買我50000個小時……
“200萬……”我夢囈般重復(fù)著這一天文數(shù)字,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在剎那間抽離了,身體的溫度急速下降,手心不一會兒便出了一層冷汗。
“還還嗎?”沈鶩年細(xì)細(xì)檢查著我的腕骨,從掌心一路撫到指尖。
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,滿腦子都是“200萬200萬200萬”,一時只是乖乖攤開手掌任他檢查。
200萬確實(shí)很多,我也確實(shí)沒錢,但這并不能作為我推卸責(zé)任的理由。貧窮只是我的生活狀態(tài),我不會將它當(dāng)做恥辱,亦不會拿來成為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