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著吃了一半的飯團,我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,起身想要調(diào)高暖氣的溫度,一看,室內(nèi)25c。
“怎么樣?被我說中了嗎?”沈鶩年自我托盤中取走一支香檳,盡管是詢問的語氣,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絲躊躇。
我瞟了瞟左右,見無人關(guān)注這里,低聲回道:“他答應(yīng)周六和我一起去看電影了。”說到最后,忍不住露出一點雀躍來。
“你看,白祁軒還是很好猜的?!彼麑⑾銠壱豢陲嫳M,空杯子重新放回我的托盤,眼含笑意道,“那就開始我們的皮格馬利翁實驗吧,晚上電影院見?!闭f罷完全不給我拒絕的機會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我愣了會兒才想去追他,面前就被兩名來要酒的客人擋住,等他們走開,又被許小姐叫去樓下搬蘇打水。
等搬完了好不容易回到展廳,沈鶩年身旁已圍了好些客人,后來連白祁軒都圍到他身邊,還不時往我這邊看。
我心虛,怕露出什么馬腳,只得離他們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那天下來,竟找不到機會單獨與沈鶩年再說上一句話。
【今晚打工的地方同事請假了,我不能再請,能不能換一天?】
消息石沉大海,直到五點下班,沈鶩年都沒有回我。
我到處找他,最后從許小姐口中得知,他和白祁軒早些時候都被客人邀走吃飯去了。那客人是基金公司的大客戶,白祁軒的上司也要作陪,兩人怕是今晚脫不開身了。
那也不說一聲……
我郁悶地啃一口手里作為晚飯的干巴面包,用力踢開身前擋道的小石子,決定不管沈鶩年了,反正又不是我的實驗,直接去打工。
金輝煌的休息室又大又亂,像舞臺劇的后臺,排列著十幾張化妝桌,上面堆滿了小姐們的衣服和化妝品,角落里是柔軟又破舊的皮沙發(fā),因為缺乏保養(yǎng),皮質(zhì)早就皸裂破損。
有時候不回寢室,我就是在這張破沙發(fā)上將就的。盡管會被彈簧硌得背疼,但這邊冬暖夏涼,也不吵鬧,可以稱為我睡過的第二好的地方。
客人們都是九十點到,隔天一兩點再走,因此上半夜我的活兒并不多,我經(jīng)常會躲在休息室偷懶,能瞇一會兒是一會兒。
偶爾,也會被小姐們抓起來搓麻將。
每來一批客人,媽咪就會把小姐們領(lǐng)過去讓客人選,被選中的留下,選不中的回來。年輕漂亮的往往很快就會被選光,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紀(jì),長相也不盡如人意的。
她們沒事做,就在休息室搓麻將,賺不到客人的錢,賺同僚的錢也好。要是三缺一,或者其中一個臨時被叫走,就會讓我頂上。贏了算我的,輸了她們幾個替我平分。
“真羨慕啊,昨天她那個客人,又帥又大方,還特別紳士,不像我這邊的死老頭,點了兩瓶最便宜的酒,手都快摸到我裙子底下去了……”
“碰!”我趕緊把對方丟出去的牌拿過來,再將孤零零唯一一個筒子打出去。
“麗麗姐,你是不是看小艾長得好看,故意喂牌?。俊弊谖蚁率值腸andy調(diào)笑道,“我也好久沒遇到長得像個人樣的客人了。這些死男人,便宜沒少占,到花錢的時候,一個比一個摳,我聽牌了哈?!?/p>
“正所謂‘錢包薄薄,老二短短’,”坐我對家的小美刻薄道,“老板能不能在門口豎個牌子,讓狗和太監(jiān)不要進來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