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不要不要不要!
我顫抖地捧住那顆心臟,試圖將它塞回沈鶩年心口的大窟窿里,可那里的肉就跟長死了一樣,怎樣也不肯接受心臟的回歸。
“塞不回去的,這不是我的心。”沈鶩年將那顆心推向我,“是你的。”
我一愣,低頭看去,只見自己的左心口處有個拳頭大的洞,鎖鏈的另一端釘在里面,周圍除了一圈紅色的肉,再沒有別的東西。
這原來是我的心啊。我感受著手心里那塊肉的躍動,很有些不知所措,而就在這時,十幾個穿著黑衣的特警牽著狗擁了上來。
那些人沒有給沈鶩年解釋的機會,紛紛抬起槍口對準他。
“別!他雖然……雖然混蛋,但罪不至死……”我擋在沈鶩年前面,一步步走向特警,囁嚅道,“我、我沒事了,你們別開槍?!?/p>
大約走了兩三米,耳邊忽地響起“嗖”地一聲,我知道,或者說夢里的我知道那是什么,驚恐地回身看去,只來及看到眉心中彈的沈鶩年笑著向后倒去,墜下高聳的懸崖。
他完全不掙扎,不憤恨,似乎等這一刻已經(jīng)等了許久,表情甚至帶著些終于可以解脫的安然。
手里的肉塊在那一瞬停止跳動,完全變成了冰冷的石頭。我就是這時候醒來的。
一睜開眼,心情都沒平復(fù),就看到沈鶩年出現(xiàn)在我床頭,手里拿著一袋乳白色不明液體,從底端伸出一條輸液管,正接在我的留置針上。
“你怎么進來了?”我飛速坐起身,要去拔手上的針,“你給我輸什么東西?”
罪不至死什么???罪該萬死吧!
沈鶩年表情一派坦然:“我有鑰匙,當然能夠進來?!彼话寻醋∥业氖郑皠e動,這是營養(yǎng)針,幫你恢復(fù)體力的?!?/p>
撕膠布的動作停下來,但我的懷疑并沒有因此減少。
他看出來了,哂道:“放心,我不會再給你下藥了。你如果不信,大可以拔了。但你今后的食水都會經(jīng)過我的手,你確定每次都要這么警惕嗎?”
我會這樣到底是誰害的?
抽回手,我勉強接受了營養(yǎng)針的說法,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,盡量遠離他。
他沒有對我的行為表現(xiàn)出任何不悅,調(diào)整了一下滴速,拿起反扣在床上的一本書,再次走回另一邊的沙發(fā)區(qū)域坐下。
他坐在正對著床的方向,這樣一抬頭就能看到袋子里還有多少液體。這幾天,他怕都是這樣照看我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