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注視著自己的下半身,有些被嚇到。
看來我這次病得還挺重,大病初愈都虛成這樣了。
扶著墻來到屋外,今天的客廳陽光依舊,卻十分安靜。我環(huán)視了一圈,并沒有找到沈鶩年的身影。
去哪兒了?
我在客廳里四處查看,試圖尋覓沈鶩年留下來的只言片語。沒找到紙條,卻找到了扶手沙發(fā)旁,反扣著的一本詩集。
那是本英文詩集,封面畫著一朵絢爛的大麗花。
“惡之花……”腦海里把詩集的名字自動翻譯成了中文,我?guī)е闷婺闷鹚?,沒有亂翻,只是掃了眼沈鶩年正在看的那頁。
“魔鬼……無時無刻不在我身旁攪動風云,如無形之氣……環(huán)繞著我;我將他一口吞入,卻感到肺中灼痛,燃起了罪惡而永恒的……欲望?!?/p>
僅僅譯了一小段我便覺得無趣,放了回去,視線觸到原先壓在詩集下的雜質封面時,不由一愣。
換將那本攝影雜志拿起,發(fā)現其中一頁有折角,心里升起某種預感,我翻過去一看,果然是我得獎的那頁。
攝影社不僅會教一些攝影知識,也會組織社員參加各種攝影比賽。我加入攝影社的那一個學期,參加了一場手機攝影大賽。
大賽不限年齡,不限手機品牌,不接受后期處理,每人限投五幅。社里每個人都參加了,我便也在師哥師姐的催促下拍了兩張照片投稿。
沒想到就是這兩張照片中的一張,竟入圍了建筑組前三,最終獲得了面向在校大學生的“學生攝影師獎”。
破敗荒廢的巨大工廠已是日薄西山,而它腳下不知何種緣由形成的小水坑,經由一個春夏的發(fā)酵,綠草青苔環(huán)繞,水中更是生機勃勃。
一只剛從蝌蚪蛻變而成的小青蛙蹲在水坑中,彈出長舌,捕食著水中的孑孓。漣漪在剎那間撞破建筑的倒影,而我恰好在此時按動快門。
老實說,拍的時候我并沒有想什么構圖立意,我只是單純覺得……這幅畫面很有意思,想要將它記錄下來。
師哥師姐都夸我有靈氣,有天賦,可我總覺得,只是一時的運氣。
不過,多虧了那五千塊獎金,讓我那一學期能夠稍稍喘口氣,不用成天為了學費和生活費奔波。
比賽都是實名制的,我的獲獎作品下,標著這幅照片的名字,以及我自己的名字。
沈鶩年之前說我有眼緣,該不是這個意思吧?
他早就看過我的作品,很喜歡,出于策展人的天性,因此對我……愛屋及烏?
作者有話說:
詩是波德萊爾的《毀滅》
沒do,手作五番榨
咬這么狠?
屋外防盜鐵門的開鎖聲打斷了我的思緒,我立馬將雜志放回原位。不久,沈鶩年推門而入,懷里抱著一只鼓囊囊的牛皮紙袋,看著像是從哪里大采購回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