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語速破快,一聽就是在心里憋了許久。
“煥臣?”我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,“你看他的樣子,連火鍋都沒吃過,魚都不敢殺的人,怎么會做這種事?!?/p>
其實不僅會做,還覺得王向陽等人不過是惱人的小蟲子,捏死也沒關(guān)系。
彭黛將信將疑,又去看裴煥臣,正好看到他不小心把冰淇淋吃到了身上。他還沒有任何動作,兩個保鏢就熟練地掏出紙巾一個替他擦嘴,一個替他擦衣服。
“確實……”裴煥臣這套動作下來完全取信了彭黛,她略帶失望地嘆了口氣道,“果然霸總小說都是騙人的?!?/p>
由于下午沒課,揮別幾人后,我直接往最近的地鐵站走去,準(zhǔn)備前往沈鶩年的工作室。也是今天早上他發(fā)信息給我,我才知道他原來在江市已經(jīng)成立了一個實體工作室,地點就在他公寓樓附近大約三四公里的樣子。
發(fā)來定位的同時,他還發(fā)給我一個人名,叫我好好做功課,說下一個要準(zhǔn)備的展便是對方的。
工作日的午后,地鐵上人并不多,三三兩兩散落在車廂內(nèi),我尋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,到這會兒,才終于得空去搜一搜這個叫“余曉山”的人。
余曉山,男,現(xiàn)年69歲,是一位享譽國內(nèi)外的裝置藝術(shù)家,他的作品以創(chuàng)新的理念、獨特的材料和深刻的社會反思著稱,是當(dāng)代裝置藝術(shù)中的一位重要人物……
點開看了幾條帶著他名字的觀展repo,連我這個不懂裝置藝術(shù)的都不得不承認,那些巨大而奇特的互動裝置,看起來真的非常震撼有趣。
【有沒有人知道余曉山的兒子是怎么沒的?】
突然,一篇不同尋常的筆記映入我的眼簾。
筆記的封面是一張年輕男人的照片,可能因為年代久遠,照片有些模糊和失色,不過并不影響清晰地呈現(xiàn)男人柔和舒展的五官。
他和余曉山很像,但余曉山總是板著臉,是刻板印象里那種德高望重的老藝術(shù)家,他看起來就脾氣好很多。如果說余曉山是山水畫中刀砍斧皴的巖石,那這個人,就是映照著巖石樣子的一彎溪流,盡管有著一些巖石的樣子,可任誰看了都知道,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。
好奇地點開筆記,博主說她是無意中在國外平臺刷到的這張照片,進一步了解才發(fā)現(xiàn)是余曉山的兒子余洛,十幾年前就去世了,死的時候三十歲都不到,可謂英年早逝。
余洛的長相不算特別驚艷,但勝在氣質(zhì)出眾,吸引來了不少顏控紛紛在底下表達自己的惋惜之情,導(dǎo)致兩百條評論里只有四五條是確切回答了博主問題的。
然而也都是“聽說”和“好像”,有說是生病的,有說是車禍的,還有的說他得了抑郁癥zisha的。
又翻了一些筆記,閉上眼,我努力將上面關(guān)于余曉山的信息全都記進大腦。
眾多文字的影像在腦海里翻飛,組合成一幅幅畫面,然后不受控制地,統(tǒng)統(tǒng)化為昨晚夢魘中的一幕。"